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情悬一线 作者:雪上花 文案 情悬一线 十三年前,八年前,现在,我的心里全部都是你。 如果可以,一起死了才好。 【提示】 ①本文为全文存稿,十万字。虽为古言,但不考据,所以混入了一些现代词汇,请原谅。 ②这是很多年前挖出来的坑了,最近翻出来写了结局。然后因为某雪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所以经过了两次大的修改最终定稿,成了如今的模样。 ③大概会很狗血吧,某雪努力洗白。笔力有限,某雪只是个刨坑的渣,请不要抱太高的期待,不喜勿入。 ④某雪接下来会翻出其他年代久远的坑,慢慢填,作为一个挖开了坑慢慢刨的渣,某雪会努力的。 内容标签: 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边缘恋歌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彩月,卫语辰 ┃ 配角:其他 ┃ 其它: ================== ☆、海外归来   从海外回来不久的江彩月盘缠就快要用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依照如今一个包子一文钱的价钱来算,如今我身上还剩下的钱,也就够再吃一个月了。可是难道接下来的一个月都只靠吃包子度日吗?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钱的确是令人一个纠结的问题!唉!]   [怎么办呢?不会还没找到人,我就饿死在路上了吧!]就在这时江彩月灵机一动:[这出了桃花镇走不了多远就到了凤城府,不如去凤城府看看最近有什么新的通缉令吧!虽然一般的小贼赏金不高,但也有差不多一两银子不是!这个方法,甚好,甚好!]   打定了主意,江彩月便专心的向凤城府赶路而去。到了府衙门前,的确十分热闹,原来府衙贴出了新的通缉令,许多人都来碰碰运气。   [奇怪了?怎么会有抓捕江湖人的通缉令?有关江湖人的事情,不该是我们暗卫负责么?难道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可是完全没有任何风声啊?]江彩月疑惑地看着最右边的通缉令,有些不解:[看这张脸似乎有些面熟,莫非在哪里见过?]   “哟,这不是空空儿吗?怎么他也上了朝廷的通缉令了?”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问道。   “这您就不知道了吧!”一个小个子的小子神秘地说道:“这空空儿引得刺史大人的千金动了春心,现在大小姐吵着非他不嫁呢,刺史大人头疼着呢!这哪里是抓通缉犯!这分明是刺史大人抓女婿!”   江彩月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小个子分明是个女子做了男人打扮,并且手上白皙干净,估计出身不低,却对刺史府的事情一堆胡说,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喂,别胡说八道!”江彩月喝止了那个小个子的喋喋不休,不屑道:“闺阁女儿的名声可不能被你这般空口白牙污蔑。如今刺史千金清清白白,岂不会被你这等小人制造的流言蜚语所害。”   那小子见了江彩月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也不敢多言,避开江彩月的目光退出了人群。   [这人果然心里有鬼!]江彩月瞧这人离开,更加的不屑。   “姑娘刚才所言甚是!”大汉道:“那小子唧唧歪歪像个娘们一样,我都懒得搭理他!大伙儿都相信刺史大人的为人,才不会信他的鬼话!”   江彩月看了大汉一眼,觉得有些奇怪,问道:“不知道您觉得朝廷为何要通缉空空儿?这告示写得不清不楚的,看着有些奇怪。”   “我也不知道!”大汉憨厚地答道:“不过刺史大人是好人,我相信他!”   [的确,此州的刺史以清廉能干闻名,又不贪慕虚名,为百姓做了许多实事。]江彩月点点头,感慨道:“是啊,像刺史大人这样的好官整个王朝也没有几个。朝廷如此大张旗鼓的发出通缉文书,恐怕是这个空空儿真的做了什么坏事吧!”   “所以我最见不得这些长舌小人了,平白污蔑了好人的名声!”大汉笑道:“没有姑娘会说话,对付不了这些人,每次我都笨嘴笨舌的吵不过他们。”   “大哥有心就好!”江彩月道。   江彩月又和大汉聊了一会儿,也知道这大汉心地善良耿直,但的确不善言辞,不过也看得出他对这位刺史十分崇敬,对于刺史捉捕空空儿的事情,没有半分的疑问。   从与大汉的对话中得到的信息让江彩月对这个神偷空空儿起了些许兴趣,打算去会上一会,于是便到悦来客栈买了这空空儿最近的消息。   [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还有另一重身份,无尽谷谷主,凤逍遥。]江彩月心中冷笑:[这空空儿最近几年也一直不安分,也不知道暗地里在搞什么鬼!这次居然跑去刺史府捣乱,还真是胆大包天。看来还是让白炎多派些人盯着无尽谷,免得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乱子。]   也许是巧合吧!江彩月正巧在树林里闲逛,就见一条小蛇从银杏树上掉了下来,在树下睡觉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一口向他的脸上咬去。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惊起了一树的生灵。   江彩月扁了扁嘴,笑道:“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个倒地不起的人正是刚才江彩月在想着的空空儿。   [半天都没有爬起来,这人脑子没有毛病吧!]江彩月嫌弃地翻了一个白眼,踹了踹空空儿,道:“喂,赶紧起来,挡道了!”   “喂,丑丫头,小爷我刚刚一时大意被蛇咬了哇,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人躺在地上,双手抱胸,一脸愤愤不平地看着江彩月,道:“一点都不善良,见死不救的坏人!”   蒙着面纱的江彩月心想:[哼,敢说我丑,别以为你就长得好看。额……虽然确实长得比我更好看一点,不过也就一张脸而已,让我划上几刀就不漂亮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江彩月居高临下的看着空空儿,嘲笑道:“因为小女子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被一条没毒的蛇咬了,竟然倒地之后,半天都爬不起来的,真是身娇体弱易推倒啊!原来男人也可以如此弱柳扶风啊!”   “这蛇没毒?”那人惊讶道:“你不要骗小爷我,这明明就是银花蛇。”   “当然没毒,不相信我?没文化真可怕!你到底是靠什么行走江湖的啊?豆腐脑么?那么细的蛇牙,怎么可能有毒啊?”江彩月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道:“这只是长得很像银花蛇的百花锦而已。若真的是银花蛇,就算你武艺再高强,现在毒性也该发作了,那里还会有力气跟我扯这么多的废话?”   那人气得一脸通红,道:“丑丫头,算你狠,不提醒小爷我有蛇就算了,居然还眼睁睁看小爷在地上躺了这么久!待小爷我处理好伤口再慢慢收拾你!哼!”   江彩月翻了个白眼,双手捧心道:“你欺负人家,看人家孤身一人,又是女子,觉得弱女子好欺负么?又是嘲笑人家又是威胁人家!”   江彩月静静地低下了头,凄哀的声音,水雾弥漫的眼睛,一幅心碎的柔弱女子的形象,心里却想着:[哼,你要敢动手,看我不整死你!]   那人见了江彩月这个样子有些紧张,急道:“额……你可千万别哭啊。对不起啊,其实小爷我只是觉得你好玩,逗逗你而已,小爷我真的没有恶意的,真的,我发誓!”   江彩月惊愕地抬起头来:[这么好骗?故意的吧!肯定也看出我是在作戏啦!所以这人也是在作戏咯!]   “既然是小爷我让你不愉快的,不如这样吧,看你是个混江湖的新人,作为赔罪,本小爷就大发慈悲的收你当个跟班吧!还不快对小爷我感恩戴德!”   [这人还真是欠揍!谁稀罕做你的跟班了!我看起来像混江湖的新人么?]江彩月无奈地想着,可是转念想到快要见底的荷包以及对于空空儿本人的兴趣,问道:“那做你的跟班管吃管住么?”   “当然管!当然跟班也是要干活的哟。小爷我可不收无用之人。”那人面带鄙夷地说着,然后有换做一脸的轻松愉快,双手抱拳,向江彩月行了一礼,道:“对了,在下空空儿。敢问姑娘芳名?”   江彩月还了一礼,道:“我姓江,以后就有劳公子照顾了,可千万不要欺负奴家哦!否则后果很严重的哟!”   [暂时先这样吧,总会找到机会揍你一顿的。]江彩月心里狠狠地想到。   两人相视一笑,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的一种吧。   “小江啊,走,小爷带你去镇上的酒楼吃顿好的。天香楼的桃花酿那可是一绝,好像那些大家闺秀豪门贵妇都很喜欢它的味道。”空空儿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江彩月看着眼前这个在林中悠闲自得的空空儿,觉得他很是神秘也非常的富有:[单从他随身佩剑“火舞”就可以看出,千年寒铁所铸,可以说是兵器中的珍品;而且武功高深莫测,要比我强上许多,我可不认为他会认不出百花锦,所以刚才这家伙也是在作戏吧!莫非他也是故意接近我的?]   江彩月心想:[既然他想要演戏,我又何必问,反正本小姐迟早会剥了他的皮,我就不信这人不是在算计着什么。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你太慢了,走,小爷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身子忽然一轻,江彩月已被空空儿揽入怀中腾空而起,踏着树叶在林中穿梭,江彩月正要破口大骂。   “别乱动,你很沉的!你轻功又不好,万一掉下去了怎么办?”空空儿嘴里这么说,可是却语气轻松得很。   江彩月只得在心里骂他,突然间却想到了一个问题,顿时警觉了起来:[等等,他怎么会知道我轻功不好,得警惕!]   这么多年来,空空儿是再一次离自己喜欢的女子这么近,她安静乖巧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心跳莫名的快了起来,满怀都是她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 ①本文为全文存稿,十万字。虽为古言,但不考据,所以混入了一些现代词汇,请原谅。 ②这是很多年前挖出来的坑了,最近翻出来写了结局。然后因为某雪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所以经过了两次大的修改最终定稿,成了如今的模样。 ③大概会很狗血吧,某雪努力洗白。笔力有限,某雪只是个刨坑的渣,请不要抱太高的期待,不喜勿入。 ④某雪接下来会翻出其他年代久远的坑,慢慢填,作为一个挖开了坑慢慢刨的渣,某雪会努力的。 ☆、家中旧物   虽然那般突兀的闯进江彩月的世界里,但空空儿觉得一切的等待都是值得的,至少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心里更是想着若是能把距离拉得更近一些就好了,可是又犹豫着做得太过,反而会招来江彩月的怀疑,毕竟……   很快的就到了最近的桃花镇,空空儿便拉着江彩月向繁华之处走去,对她介绍道:“这桃花镇以盛产花酿闻名,其中又以桃花酿最是受人追捧,每年还要进贡给皇宫……”空空儿开始向江彩月介绍桃花镇的来历。   江彩月白了空空儿一眼,任凭他吹得天花乱坠,依旧无动于衷。毕竟在家里的时候,江彩月什么样的美酒没有见识过,桃花酿虽然是贡酒但也就偶尔喝个新鲜罢了,甚至因此小小的鄙视了一下空空儿的品味。   江彩月四下看了看这座小镇,华丽却也安宁,不远处一座三层的楼阁外挑着一支杏黄旗,上面写着一个“酒”字摇曳在风中。走到门前,才发现在阁楼顶部还挂着一个牌匾,“桃花笑春风”五个字写得倒是潇洒俊逸,江彩月歪这头仔细看了牌匾一会儿,总觉得那个字迹像是家中表哥的。   [这是真迹还是别人的临摹呀?]江彩月歪这头想到。   “就是这里吗?”江彩月问道。[看起来不怎么样嘛,很普通的小酒楼,比起我家那边的可差远了!]   “然也。”空空儿答道:“别看这酒楼小了点,但是味道真的不错。”   “喂,等一下,你很奇怪耶,进镇之后就没正经说话过,酸溜溜的,有点像个呆书生!”江彩月不耐烦地说道:“我这辈子最讨厌那些穷酸文人了,弯弯道道一大堆,整天就只会说些之乎者也,烦死人了!”   “这就是你没有见识了!这是文人的风雅!因为桃花酿,才有了桃花镇如今的繁华,因为来这桃花镇的多是文人雅士、迁客骚人,小爷我怎可落于人后呢?好歹小爷在江湖上也是个名人啊,怎么可以和那些一般的江湖草莽一般见识!来,小爷带你去见识一番,你一定要高雅,不要丢了小爷我的面子!否则,小爷我就不给你饭吃了!”空空儿听江彩月这么一说,笑得像只逮到了耗子的猫,他想知道更多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江彩月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跟着空空儿进了这酒楼。[此人多半脑子有病!一个贼装什么风雅,再装也不是个雅贼,是个混蛋!]   “二位客官里面请,请问二位要来点什么?咱们这小店虽小但是一应俱全,包您满意。”小二热情的把他们迎进了店里。   “一壶桃花酿,再来几个招牌小菜。”空空儿一边吩咐,一边拉着江彩月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要什么招牌小菜,上好的桃花酿得配桃酥。”江彩月不满道:“小二,要一份桃酥,我要这个镇上那位徐师傅做的;再要一份腌脆桃,腌脆桃一定要用新鲜的青桃做;还要一份杏仁豆腐。其他的小二你看着办吧,但一定是要最配桃花酿的!”   “还是这位姑娘识货,小的这就去给您传去!”小二笑道。   不一会,酒菜就端上了桌。   “客官慢用,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小二一边布菜一边说话,一脸的热情,完全没有嫌弃江彩月对于酒菜分外挑剔的表情。   “居然没有徐师傅做的桃酥了……”江彩月不雅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感觉没有爱了!”   空空儿帮江彩月倒了一杯酒,道:“来,喝酒。你要是真喜欢徐师傅做的桃酥,我明天早早的去给你买一份。”   江彩月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差点吐了出来,皱起了眉,道:“这酒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真是个破酒楼!”   “不会吧!不好喝?这可是全天下最好的桃花酿啊!”空空儿很是疑惑地看着江彩月,问道:“这个镇子里依旧找不出一家更好的酒楼了!难道你还喝过更好喝的桃花酿么?”   [当然不是最好的!这酿酒的秘方可是我们苏家的不传之秘。再说了连贡酒都比这个好上许多呢!]江彩月正要向他解释,却听到了一个充满煞气的声音:“哟,小子,哥几个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还真能躲呀!”   江彩月扭头一看,竟然是圣药谷的教众,身上的衣饰不是蜈蚣、蜘蛛就是蝎子,这些毒物的图案是圣药谷中地位的区别。这圣药谷的一个长老、一个堂主、三个教众,气势汹汹,来意不善啊!   江彩月想起空空儿惹的那一堆烂账,撇撇嘴,道:“喂,空空儿,看来你的麻烦来了!”   “唉,还真是麻烦啊!这般死皮赖脸的纠缠着人家,可是人家对男人真的没有兴趣的啦!”空空儿故作妖娆地说道:“就算你追人家到天涯海角,人家也不会从了你的!”   “混账,老子只喜欢娇滴滴的美人儿。别说对你这个挫男感兴趣了,就是旁边那个丑八怪,我也完全没兴趣。”那位堂主气急败坏地说道。   [丑八怪?]大火毁容之后的江彩月十分在意容貌之事,愣了一下,面色不善地看向那人,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江彩月希望能够将那人杀死千万次。   “空空儿公子,说起来你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为何要潜入我们总坛盗取我们的圣物?我们圣药谷好歹在江湖上也有些薄名,您怎么能这样不给面子?可是看不起我圣药谷!”一直保持冷静仔细观察着周围的长老问道。   话音刚落,酒店里有些客人便坐不住了,纷纷议论起来:   “圣药谷,他们不是在西域吗?怎么跑到中原来了!”   “没听到么?那小子偷了他们的圣物,所以追过来了。那小子也是胆大包天,圣药谷的人也敢惹!”   “那小子是谁呀?看起来挺嚣张的呀!”   “没见识了吧,那可是神偷空空儿,据说这天下间就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最近连官府的通缉令都上了。”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   江彩月听着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心里想到:[为什么没有人关心圣药谷的圣物?我都还不知道这圣物是什么东西的呢!快出来个人说说这圣药谷的圣物啊!]   听了众人的议论,江彩月看着空空儿,不屑地说道:“我说做贼的,你这个人麻烦事还真多啊!”   “什么贼?小爷我是侠盗,专取不义之财,劫富济贫的侠盗。小爷我家财万贯,不需要做贼,懂么?你知道大名鼎鼎的黑衣侠盗不?说的就是小爷我的偶像!”空空儿争辩道:“再说了……”   “臭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赶快把圣物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圣药谷的堂主气急败坏地说道。   江彩月心里嘀咕道:[这圣药谷的人还真是脑子不好使,难怪不管是谷主还是教众都被人耍得团团转,都是些只会使用蛮力的家伙!放狠话什么的不是该坏人做的事么?作为苦主的圣药谷怎么可以这么凶呢!这个时候可怜一点,不是更招人怜爱么?]   “哟,不客气,你们准备对本小爷怎么不客气?你们有那个本事对本小爷不客气么?”空空儿一边灌着酒,一边一脸惋惜地看着他们,说道:“就算是你们谷主明朗来了,小爷我也未必会把他放在眼里的!”   [这个空空儿果然欠揍,太嚣张了!]江彩月在心里抱怨道:[我还是赶紧跑路,可千万别殃及到我这个池鱼。]   “你……你……”圣药谷众被空空儿气得满面通红,但却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单凭武艺他们确实奈何不了空空儿。   “我怎么了?”空空儿道:“你们可千万不要觉得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哟!小爷我最喜欢你们辣手摧花的手段!”   “哼,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刚落,那几人便准备动手。   空空儿突然跃起,还不忘将江彩月拉上,趁人不备溜出了窗外,嘴里还叫嚷着:“想教训本小爷,就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江彩月不开心的翻了个白眼:[看来今天是得跟着空空儿搅合搅合了,真倒霉!]   转瞬间,他们已离开桃花镇,向郊外逃去。不知道跑了多久,江彩月他们直到一个悬崖边方才停了下来。   “喂,空空儿,你给我老实说,你偷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这圣药谷什么时候多了件什么鬼圣物?”江彩月好奇地问道。   “这东西是他们从聚义堂抢来的。”空空儿认真地回答道。   江彩月依稀记得聚义堂在五年前已被圣药谷所灭。江彩月点点头,道:“这么说来,这应该也算是件不义之财。只是聚义堂就是个小门派,能有什么好东西让西域第一大门派看上眼的?”   “没错,不过就是件不值钱的破玩意儿,也不知道聚义堂和圣药谷为什么那般宝贝?”空空儿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白布,摊到江彩月的面前。    ☆、重逢秋叶   “这是……”看到那张白布,江彩月心里一阵激动,仔细抚摸以便确认是否是当年丢失的那张。   “据说这是张藏宝图。”空空儿严肃地说道:“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发现,所以它可能真的只是张白布。”   “完全看不出来有图嘛,怎么可能是藏宝图?”江彩月故作好奇地问道:“莫非这白布还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玄机?”   “玄机?我试遍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也看不出有图。”空空儿从善如流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聚义堂和圣药谷的人傻,还是他们已经知道这图的玄机,反正我已经尽力了!”   “不过这张藏宝图就是个祸根。”江彩月想起自家也是因为这张图遭遇了灭门之祸,痛心又有些惋惜地说道:“否则聚义堂好端端的一个门派也不会招来那样的祸事。”   “的确,圣药谷当年为了得到此物,不顾武林盟主的反对,使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灭了聚义堂,不过如今却便宜了小爷我。”空空儿道。   聚义堂……江彩月心中有些伤感,颇有些物伤其类。   “他们追来了,你快收起来。”空空儿突然把江彩月往身后一推,没等江彩月反应过来,便与圣药谷众战成了一团。   江彩月连忙将图收好,正待悄悄溜走,不想五毒的长老将江彩月手臂一扭,不待江彩月反击,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扼住了江彩月的脖子。   “停手吧,空空儿,如果不想你的女人受苦。”   [咦,我跟空空儿真的不熟啊!]江彩月心里十分不悦:[空空儿这个祸害!]   空空儿和其余圣药谷众都停了下来。   “你最好快点放开本姑娘,否则有你好看!”江彩月冷冷地看着那个圣药谷教众,狠狠地说道。   “拜托,小江你能不能入戏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痛哭流涕然后深情地对小爷我说,‘空空儿,不要管我,你快走吧’这样的话么?那样本小爷才比较有面子啊!”空空儿哭丧着一张脸说道:“我还期待着英雄救美呢!”   “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江彩月白了一眼空空儿,道:“你戏文看太多了吧,脑子这般的不好使,这是病,赶紧去治!小贼,你可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   “小江,你这也太冷酷太无情太无理取闹了。本小爷现在就滚给你看,你千万不要后悔哦!”空空儿嘴一撇,不待圣药谷众反应过来,转身一跃,就准备离开。   那圣药谷教众见拿江彩月威胁空空儿无用,心中一急,又见空空儿要离开,立马放开江彩月去拦截。却没有防备江彩月的偷袭,纤手一挥,他们都中了带迷魂香的梅花镖倒下了。   “暗器功夫不错!”空空儿夸奖道。   “多谢夸奖。”江彩月微微一笑,却突然觉得周围有些异样。   “不好!”江彩月和空空儿异口同声道。   空空儿向江彩月扑去,挡了一剑,后背受了重伤。   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显然刚才他就躲身后的大树上,肆机偷袭。   江彩月心里暗骂:[哼,真是卑鄙!]   “交出藏宝图,我放你们走。否则死!”男子说道。   江彩月看向空空儿,有些挣扎:[不想连累空空儿,可是若能将图带回去,姐姐一定会很高兴。而且这张图流落到江湖之中也是祸害。]   “别给他,那可是小爷我好不容易偷来的!你,快跑吧!”空空儿小声地说道:“我没事!”   “可是我……”江彩月还是有些犹豫:[我轻功不好跑不掉啊!]   “你还不快走?”空空儿催促道。   “可是……我不能……”江彩月略带鄙视地看了空空儿一眼。   “你……”江彩月不再看空空儿反而望向黑衣人,注意到黑衣人所用之剑,一下子就愣住了,面上流露出一些怀念之情来,直觉对方并不是冲着藏宝图来的,问道:“你的剑哪里来的?”   黑衣人被江彩月问得一愣,似乎是在回忆着些什么。黑衣人没有任何江彩月期待中的反应,这让江彩月十分失望,对空空儿嫣然一笑,令空空儿和黑衣人有片刻的失神。   “你想要的藏宝图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啊!”江彩月将藏宝图扔向了黑衣人的右边,顺手拉着空空儿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这时空空儿也反应过来,运起轻功带着江彩月快速地远离了黑衣人的视线。   倒是黑衣人眸子沉了沉并没有追上去,捡起地上的白布和火舞剑,看向江彩月消失的方向,有些疑惑更多的是害怕,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确定黑衣人没有追过来,江彩月趁空空儿不注意便用迷药放倒了他,顺便用匕首在他的脸上划了两下,就将他送到了府衙,领了赏金。   [真是对不住了!]江彩月幸灾乐祸地想到:[谁让你偷了刺史府的官印,作为良民自然要将你交给官府处置了。但愿刺史别被你连累了,否则这一州的百姓估计都会恨不得弄死你!]   离开了府衙,江彩月决定去找一本轻功的秘籍,好好练习一番,下次逃命用得上。   按着家族地图的指示,江彩月找到了一处悬崖,抓着悬崖壁上凸出的小石头慢慢的向崖底而行,到了相思谷。谷里到处都是白骨,看来是那些有来无回的人。   顺利走到了安全区域的江彩月慢慢的向山谷深处走去,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小屋前,因为年代久远又多年无人前来打扫,小屋已经呈现出破败之势。   打开门,里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埃。客厅的书架上还放着些武功秘籍,剑术、刀法、棍法、枪法、内功、暗器、箭法……各类武学,可谓应有尽有,毕竟这是苏家多少代人积累下来的东西。只是存放在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苏家最大的秘密此时就在江彩月所见的黑衣人手中的那把剑里。   江彩月其实有一点心动:[要是能拿到那本秘籍就好了,毕竟是怪人写的集齐了各门武学精华之作。可惜,家规不允许啊!]   江彩月本来想认真的练习轻功,可是,第三天的时候就收到了舒遥的飞鸽传书:“有难速来!”   江彩月一头黑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总觉得:[大概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练好轻功了,每次都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真是可惜了,我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不管了,我先从这谷里出去,等她第三次催我的时候再过去。]   又回到树林里的江彩月,闲来无事,追着野鸡,逮了几只小兔子,顺便也练习下轻功,这日子过得也算顺利。只是这段日子里,江彩月总觉得有些不舒服,经常头晕晕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日,不料却遇到了一头大灰熊,江彩月心里暗骂自己倒霉,居然在森林的外围的也能遇到熊,完全没有心思去想这事是否有怪异之处。   江彩月一个人单凭暗器并不好解决这么个庞然大物,只得茫然地跑着,却始终无法摆脱灰熊,不过轻功的确在拼命地奔跑之中提升了一点点。但是她的体力并不一定能支撑到摆脱这头大灰熊,江彩月不禁抱怨自己为什么一直都学不好轻功。   正当江彩月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一个紫衣侠客衫的男子出现在不远处。   “这位大哥,救命啊!”江彩月想都没想便朝男子的方向跑了过去。   只见一道剑光闪过,灰熊已经倒地。男子的剑尖上仍滴着鲜血,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这时江彩月才嗅到对方身上浓重的杀气和血腥味。心中一惊:[额,这令人颤抖的气息,有点像是上次那个黑衣人呢!]   对方却只是瞄了江彩月一眼,便收好剑准备离开。   这时江彩月眼前一亮,注意到他使用的竟是秋叶剑……内息一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而男子也无意间见到了江彩月面纱下遮掩起来的陈旧伤痕,回忆起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心里便隐隐作痛,于是停下了脚步开始给江彩月调整内息。   等江彩月再度醒来,感到一股内力从背后传来,有人正在帮自己调息。   “你在帮我疗伤?”江彩月虚弱地问道:“没想你这么好心。”   “那头熊被人下了药,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把熊印出来的吧!”男子声音里带出些关切,问道:“你练的是什么功夫?内力的运行好生奇怪。似乎有很多种不同的功夫。”   “你想多了,只是普通的内功而已,不过可能是我刚才不小心走火入魔罢了。”江彩月情绪低落地说道:“唉,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得很。”   “你有办法解决么?”那人略微有些紧张地问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恐怕短时间内都无法运行内力。”   “我大约是没有办法的,不过神医蓝沁应该可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江彩月。”江彩月道:“我好像以前见过你。”    ☆、神医怪异   男子简单地答道:“凤九。”   江彩月握紧了拳头,心里思考着:[凤九?是凤家的人么?可是逸哥哥排行不是第九啊!凤家也没有排行第九的公子吧!秋叶剑不是我们苏家的东西么,为什么会到了凤家人的手上?爹娘送的?还是姐姐送的?可是为什么我不知道呢?事情好像变得很奇怪的样子了呢!]   “最近听说蓝沁应邀前往无尽谷治病,我带你前去如何?”凤九一脸诚恳地说道。   “真的吗?这样会不会打乱你的行程?”江彩月不安地问道。   [无尽谷这么有钱请蓝沁过去看病?]江彩月心中思量道:[那家伙一向要价不低啊,还是让她亲自去。没想到无尽谷如此富有,嗯,看来应该让白炎查查无尽谷下面有些什么产业。]   “没关系,我正要前往,顺路送你过去。”凤九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难得的微笑,说道。   凤九虽然话不多,不过倒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一路上对江彩月也是照顾周到,只可惜嘴严实得很,无论如何江彩月也无法从他的口中套出秋叶剑和他的来历。   [这人肯定就是那个黑衣人吧!看来真不是冲着图来的,可是上次剑拔弩张又是为了什么呢?]江彩月苦恼地踢着地上的石头:[会不会是逸哥哥啊?是?不是?好烦啊!]   这些日子里,凤九对于江彩月的没心没肺也是十分的无奈,但总觉得哪里不对,似乎眼前的这个人将八年前的事情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很快他们进入了无尽谷附近的青花林。森林深处……   “恶婆娘,死女人,有本事就放开我啊!”一个有气无力的男人的声音传来。   “死小人,臭男人,我就是没本事,就是不放开你,怎么样?你有本事,你就挣脱了绳索赶紧跑呀!”一个江彩月熟悉的声音随后传来。   江彩月赶紧拉住走在前面的凤九说道:“咦,这是蓝沁的声音,她的声音太特别了,我一听就知道是她。”   凤九点点头,道:“那我们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来到近前,江彩月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在蓝沁对面的树上吊着一个男人,一个只穿了一条裤衩的男人。他在半空中挣扎着,晃动着,十分努力的想要逃脱绳索的束缚,看情况应该是被蓝沁下了药封住了内力。除此之外,就是他的嘴里还不停地骂着,只是词汇太多都是重复的了。   江彩月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捂住脸,道:“蓝沁,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好突然,人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瞧你这般花容月貌,也不至于嫁不出去,需要强抢良家男人吧?抱歉,眼前这一幕对我冲击太大了,请让我冷静一下先。”   “江彩月,你怎么说话呢?我像是那么饥渴的人么?我眼睛得有多瞎,才会对这种男人饥不择食!”蓝沁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突然发现江彩月身后还有一人,道:“啊,男人……江彩月,你居然带了一个男人,你身后的是谁……这是要移情别恋了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这是凤九,他好心送我来找你的。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江彩月将凤九介绍给蓝沁,没好气的白了蓝沁一眼,很是不解地问道:“移情别恋?难道我喜欢过谁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给我说清楚啊!不要随便污蔑我!”   凤九只是向蓝沁行了一礼,却并未说话。   [不小心说漏嘴了。]蓝沁冲江彩月吐吐舌头,“嘿嘿”傻笑两声。   凤九皱了皱眉,心底却有些不痛快。   蓝沁别有深意地看了凤九一眼,说道:“原来是凤九啊!以目前的情况和你的性格而言,你早就该到无尽谷了吧?不过还真是世事难料啊!嘿嘿!英雄难过美人关么?”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凤九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凤九言语冷淡地说道。   蓝沁毫不在意,接着问道:“大战在即,不好好备战,却在森林里陪姑娘闲逛,这也是你该做的事吗?如果这是你该做的事情,那么……嘿嘿!没想到,凤九兄弟也是个风流人物啊!”   凤九不再说话,转头打量起那个吊起来的人来。   江彩月不明白他们所说的究竟是些什么,见凤九转头,便扯着蓝沁小声询问道:“你们认识?”   “你什么也不知道吗?”蓝沁反而觉得奇怪,问道:“你跟他在一起走了一路,却一无所知?”   “没办法,闷葫芦一个。”江彩月小声地抱怨道:“其实我问的是被你挂在树上的良家男人是什么来头。”   “哈哈哈哈……”这时,树上的人大笑起来,道:“凤九,你可听到?你的女人说你是个闷葫芦,闷葫芦!哈哈哈哈……说得好!”   “笑什么笑,再笑就把你的裤衩也给扒下来。”江彩月有些羞恼,对那人骂道:“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听么?!女人间的私密话也是你能偷听的么!”   江彩月紧张地望向凤九,发现他根本不为所动:[唉,看样子,要在这闷葫芦的脸上添点别的表情还真不是件易事,和逸哥哥一点都不像,真无趣。嘿嘿,不如下次画乌龟试试吧!]   江彩月对蓝沁问道:“对了,这个活蹦乱跳的猴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猴子?你才是猴子。”那人不乐意了,道:“你有见过像我这样眉目如画、唇如点绛、肤如凝脂、倾国倾城的猴子吗?”   “见过。”江彩月点点头,答道:“这里不是就吊着一只么?还是一只特别不要脸、臭美的猴子!”   那人泣道:“好姑娘,能看在这只猴子眉目如画、唇如点绛、肤如凝脂、倾国倾城的份上,可否怜香惜玉一番,放他下来?”   “别信他的话,这人就是个骗子,当初我就是被他骗进这个森林里,现在走不出去了。”蓝沁告诫江彩月道。   “我哪里骗你了?姑娘,你说话也得凭良心啊!你不能颠倒是非,怎可这般冷酷、这般无情、这般无理取闹啊!当初你向我问路,我好心好意告诉你向北走,你却一边嘴里说着向北,一边往南边的森林里跑,这能怪我吗?”吊着的人哭着说道:“唉,这世道,要做好人难啊!要做一个风流潇洒、俊逸不凡的好人更难哟!现在的姑娘哟都这般的凶残,一点都不怜惜人家是朵娇花。”   江彩月很是同情地看了树上的男人一眼,心里同情着:[这事还真不能怪他,因为……蓝沁是个路痴啊!而且没有司南的话,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的!]   蓝沁显然也想明白了这点,脸上一阵尴尬,道:“好,算你有理。那你为什么跟踪我?”   “要跟踪你,我也犯不着在你迷路了这么多天之后才跟踪吧!这还能叫跟踪吗?明明就是你垂涎我的美色,要污蔑我、逼迫我!不过我也是有骨气的,绝对不会屈服在你的石榴裙下!”那男子似乎被蓝沁的诬赖折腾得筋疲力尽了,竟然开始哭了起来,而且还哭得梨花带雨,让人怜惜之情油然而生,比女人都还哭得更有风情。   “胡说,你肯定是看上了我的宝贝才跟踪我的,还不承认。”说完,蓝沁从怀里掏出一根软鞭,狠狠地抽在那人身上,打得那人身上已经结痂的伤痕又绽开了。   江彩月在心里默默的为那人抹了一把汗,心道:[不小心忘了,蓝沁美人还是个被害妄想症患者!这年头神医都是有些怪异的!可怜的猴子啊!]   这人倒也有骨气,被打的时候居然连吭也不吭一声。   在心里为这人默哀了三声,江彩月实在看不下去了,便阻止了蓝沁的再次出手。   江彩月道:“好了,好了,气也出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江彩月,他把我的宝贝给吃了,呜呜呜呜……”蓝沁本就一副娇弱模样,这一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只不过可惜现在这里的两个男人,一个被她打得皮开肉绽,娇柔起来比女人还招人怜惜;另一个根本就是铁石心肠无动于衷,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究竟是什么宝贝让你如此生气?难道这次出门,你身上有带什么天材地宝么?不可能啊,应该最多就是几颗药丸吧?损失应该也有限吧?”江彩月有些担心起来,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蓝沁下如此重的手了。   “是养心丸。”蓝沁的怒火在说话间又烧旺了不少。   凭江彩月对蓝沁的了解:[蓝沁这人一向是只铁公鸡,除非是她心甘情愿,否则,谁也别想占她的便宜!但是,蓝沁至于为了养心丸这种普通的药出这么重的手吗?!那个可怜的男人就因为区区一颗养心丸被打成这样,这天下间还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么?]   江彩月同情的再看了那个男人一眼,深深地点了下头:[果然蓝沁还真的是有可能觊觎他的美色才下此毒手逼迫之,长得的确秀色可餐是蓝沁喜欢的类型啊,就是年岁看起来小了点。]    ☆、欢喜冤家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江彩月也只能先把所有的猜测抛到一边,安抚好炸毛的蓝沁,道:“养心丸的材料好找得很,我帮你找齐,你再重新配制不就行了!”   “对了,这人的衣服呢?是你把他给扒光了?你什么时候有这爱好了?”江彩月一脸暧昧地对着蓝沁笑着,道:“把人都看光了,人家的清白也没有了,你是打算负责么?”   “额……这个……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啊!”蓝沁不甘心地瞪了那人一眼,道:“让他多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能经打一点儿!”   “蓝沁神医,请你不要转移话题!”江彩月严肃地说道:“更不要一本正经的胡说!因为现在是阴天,请注意是阴天!”   不过这人能从蓝沁手里得手,倒是个人物,而且还在蓝沁能被抽打这么久,耐性真好。蓝沁不是江彩月,她的武功虽然不好,可是一直以来都会在身边布置妥当毒药陷阱,即使根本没有危险。   江彩月想着这人说话有些和空空儿相似,便慢慢走近这人,仔细打量:[身高差不多,体型有点像,气味也有些相似,但是不是同一人。不过多半有些渊源,挂着同一款玉佩呢!莫非这也是无尽谷的人?]   江彩月见男子的脸色不断恶化,最后竟又成了一副要哭的样子,果断嫌恶地说道:“我才不是蓝沁那个色女!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胡思乱想!”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姑娘是一个正直严肃的好姑娘!”男子松了一口气,对江彩月说道:“我说姑娘,好人做到底,你就放我下来吧!我这样实在很难受。我顾岚凌说话算数,只要你放了我,在下一定会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的!”   “你就是顾岚凌?”蓝沁惊讶地叫了起来,道:“无尽谷派来接我出去的人?”   “你……你不会就是蓝沁吧?”顾岚凌一脸惊愕,道:“传说中的仙子怎么会是你这个恶婆娘!”   蓝沁愣愣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有在意顾岚凌对她的称呼,显然她也还在惊讶之中。   “天啊!不会吧!我心中的女神啊!”得到蓝沁肯定的答复,顾岚凌声音更加凄凉,刚才就算他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这般心灰意冷,此时声音中竟带着些绝望:“江湖传言果然不可信啊!幻灭了……幻灭了……”   蓝沁听到这话,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骂道:“我才是痛苦的那个!江湖传言顾岚凌武功高强,为人和善,是无尽谷里最善解人意、最值得信赖的人。怎么可能是你这个小贼!!!”   看到两人皆是怒火中烧,江彩月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叹道:“江湖传言啊,这误会真可怕啊!不过那么一段美好的江湖传言,好像是夸风雨夜的啊!呵呵,不过这误会也可能会是一段美妙姻缘的开始啊!”   “你闭嘴!”两人异口同声地对江彩月吼道。   “不许学我!”两人再次同声。   “哼!”第三次同声。   江彩月心中暗叹:[哟,很好很默契!请不要大意的好好培养感情吧!我看好你们哟!欢喜冤家什么的最有爱了!]   “好了,别气了。误会都解除了,好歹人家是专程来接你的。就放他下来吧!”江彩月见已经确定顾岚凌是来接蓝沁的人,便劝道。   蓝沁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最终还是抬手射出两枚梅花镖,一枚解开了顾岚凌的绳子,顾岚凌飘然落下,毫发无伤,另一枚在顾岚凌的身上划破了一个口子帮他解了毒。   顾岚凌一落地,立马向江彩月和蓝沁奔来,破口大骂,道:“死女人,你……”话还没说完,三尺青锋已经放在他的咽喉处。   “不要轻举妄动。”凤九冰冷的话让人怯步。   蓝沁脸色不好似乎又准备再给顾岚凌下点毒。   江彩月连忙过去劝架,道:“好了,好了,大家只是误会一场,用不着这么剑拔弩张的!”   凤九收回了剑,顾岚凌也撇撇嘴平静了下来。   江彩月好奇地问顾岚凌道:“你来接蓝沁,却怎么会不认识蓝沁呢?”   “前几天右护法突然给我这个任务,让我来这片森林接这个恶……接这位蓝沁神医。我对蓝沁神医略有耳闻,仰慕已久,却未曾谋面。在江湖传闻中,蓝沁神医可是如同仙子一般的存在。可是找了多天都不见仙子的到来,却只见到一个迷糊的丫头片子,所以就想逗她玩玩。然后的事,你基本上已经知道了。”顾岚凌一脸懊悔地说道:“早知道蓝沁是这个恶婆娘,我才不来呢!在谷里抱着美人图做白日梦也比被人吊着抽好啊!”   江彩月回过头来,对蓝沁说道:“如果顾岚凌说的是真的,那你又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一直随身带着司南和地图么?”   蓝沁小嘴一扁,委曲地对着手指,说道:“你以为我愿意迷路的呀!出门在外总有意外,司南和地图,人家不小心弄丢了嘛!为了从这里出去,我才飞鸽传书无尽谷了,还答应只要他们帮我离开这里,我就为他们免费诊病一月。可是他们来帮我的人怎么都等不来。谁知道他们派来的人这么不靠谱,不帮我就算了,还偷我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   “好了,现在误会说清了,就不要怄气了。”江彩月努力调节着大家的气氛,道:“凤九,你先借件衣服给顾岚凌穿吧。”   凤九随手扔了件紫衣给顾岚凌,顾岚凌皱皱眉还是穿上了,道:“你就没有别的颜色的衣服么?最讨厌这种颜色了,穿着妖里妖气的,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根本就衬托不出我的英俊潇洒来!”   江彩月见他们也没什么事,遂对蓝沁说道:“蓝沁神医,你的事解决了,现在轮到我的了,你快帮我看看吧。我觉得我在不及时得到你的医治,就得准备身后事了!”   蓝沁一听,立马急了,连忙为江彩月把脉。眼神里还时不时对江彩月流露出一份关怀之情,但在江彩月的仔细观察之下,却发现蓝沁会时不时的将眼光投向的是江彩月的钱袋。   江彩月心中一凉,死死地盯着蓝沁的眼睛问道:“平时你给人看病时,眼睛盯着什么看呢?”   蓝沁一时不察,顺口答道:“有时是草药,有时是钱,主要是从求诊的人的穿着打扮来区别对待,肥羊一定得狠狠地宰了!啊呀,你套我的话!”蓝沁连忙推开江彩月,十分委曲地看着她,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江彩月心中叹息道:[损友,这绝对是损友!]   [这货绝对不是仙子,仙子真么可以这么世俗,江湖传言果然是传言,千万不能当真了!]顾岚凌心中的仙子形象再度幻灭:[回到谷中一定要多看几眼右护法洗眼睛!果然右护法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   “好了,别闹了,以后拿着镜子好好练练,眼神别那么露骨,小心把肥羊都吓跑了。现在赶紧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治好我。”江彩月问道。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你现在体内内力太杂乱了,理不清啊理不清!”蓝沁无奈的对着手指说道:“你得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给你想想办法。”   “额……这个……”江彩月猜测蓝沁估计是想报刚才在顾岚凌面前揭她短的仇吧,道:“我看我们先去无尽谷吧!蓝沁,你好好想想哈!最好能尽快给我答复,否则的话,我会好好和大家八卦一下神医的不同常人之处。比如说……”   蓝沁赶紧捂住江彩月的嘴,委屈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尽快的!你就知道欺压我这种老实人!唉,这个世界果然对我充满了深深的恶意!看来随身携带的药材还不够齐全,给我点时间,让我再多准备一些,我觉得需要大量制作哑药!”   到了无尽谷,江彩月才知道,凤九是来找无尽谷主逍遥公子比武的。江彩月有些好奇,便悄悄跟着凤九去了五图山。   紫衣男子与白衣男子相视而立,山风吹起他们的衣摆,除了呼吸的声音,什么动静也没有。   “为什么是你?”凤九望着眼前这个白衣人,有些不满地问道:“和我相约的明明是逍遥公子!”   “为什么不能是我?”白衣人温和地回答道:“而且此时此刻,谷主并没有机会和你交手。”   [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因为你们家谷主还关在刺史府牢里出不来!不过告诉别人自家谷主是个被官府通缉的小贼的确是个很丢脸的事情,换做我也会打死不说的!]江彩月想到:[话说,也不知道空空儿的案子结了没有。]   “应战的应当是逍遥公子,而不是你,风雨夜。”凤九的声音开始发冷,或者说他被激怒了更合适。   [感觉凤九挺生气的,可是为什么呢?只是因为应战的人换了么?]    ☆、记忆空白   “这些年,你一直挑战江湖上的成名高手。风雨夜这个名字虽然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不过在这无尽谷中也算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不妨一战。”风雨夜不急不缓地回答道:“然后你的胜绩将会在我这里终结!我希望你能放下你的执念,从此之后好好的生活,不要辜负了你的父母。”   [风雨夜的话不对啊!感觉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内幕啊!]江彩月想到:[看样子他是想阻止凤九正在做的事。]   “我要打败的是逍遥公子。”凤九话语冰冷,却不再恼怒,冷静地说道:“那么就让你成为我的踏脚石吧!”   “为什么?你这般挑战一个杀一个,迟早会被江湖中人忌惮追杀的。”风雨夜有些不解地问道:“好好的活着不好么?”   “我的事不需要告诉你。”凤九语气生硬地说道:“你只要被我打败就足够了。”   “在下身为无尽谷右护法,此事关系到无尽谷的名誉与安危,在下焉能不管。”风雨夜语气坚定地说道:“而且这么多成名高手逐一被杀,江湖上已经人人自危,气氛真是让人不安啊!”   “我没有阴谋。”凤九回答道:“他们要忌惮,要追杀,尽管放马过来!”   风雨夜笑道:“你的话,我是相信的!只不过,大概你是说服不了别的人的。你这孩子怎么就这般执迷不悟呢!”   凤九看着眼前的风雨夜,说道:“不论如何,我必须打倒逍遥公子。既然他不肯现身,那么,我就先打倒你好了。”   说完,运气入剑,秋叶剑发出幽幽的寒光。   [这凤九竟然学了我们苏家的秋叶剑法!]江彩月眼前一亮:[什么情况下,我们苏家的剑法会外传呢?]   风雨夜看着秋叶剑,瞳孔一缩,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这剑不错!不过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好像那还是在家的时候呢……”   风雨夜似乎陷入了人对秋叶剑的回忆里,并没有拿出任何兵器,任风吹得白衣飘动。   两人相对而立,距离不过一丈,却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   突然,凤九动了,飞身而起,凌风挥剑,向风雨夜攻去。风雨夜却不躲避,待凤九近得身来,这才微微侧身,让过了凤九,后退半步,举起左掌,向凤九后背切去。凤九亦不躲避,将宝剑换至左手,向右侧的风雨夜刺去……   [刚刚两人的招式似乎都用尽了全力。]江彩月心中猜测道:[不对,风雨夜只防未攻,能在攻防之间这般自如的切换,还真是厉害!]   风雨夜突然向后跃出两丈,不再缠斗。凤九也是转过身来,站直了身子。   “为何不用兵器?”凤九大约觉得受到了轻慢,言语更加冰冷。毕竟以方才的形势,风雨夜若有武器在手,也许胜负已分。   “兵器?我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风雨夜毫不在意的语气,微笑着回答道:“或者说,在场的任何物体对于我来说都是兵器。”   “再来!”凤九也不多说,再度出剑。   风雨夜依然镇定自若,见招拆招。   一来一往,两人已交手数百个回合,依旧胜负难分。   可是谁知,风雨夜与凤九再度擦身而过时,风雨夜却突然大喊一声:“凤九,我要用兵器了哦!”对着凤九尚未回转的后背,将三枚铜钱射了出来。   “你究竟是谁?”一个女声从场外传来,同时三枚梅花镖挡下了三枚铜钱。   就在刚才,风向突然转变,江彩月嗅到了一丝属于埋藏在记忆里的气息,那是女人身上用的脂粉“千娇百媚”的味道,这世上知道配方的只有两个人。可是江彩月无法确定是谁身上的味道,心中却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谁在刚才用了这种香粉。   江彩月望向风雨夜,风雨夜也终于抬头望向了江彩月,笑得灿烂极了。   [仔细一看风雨夜和空空儿,两人长得十分相像。只是风雨夜眼神清澈,不像空空儿那般奸猾。]江彩月想到:[那么空空儿和风雨夜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风雨夜的脸突然变得一片惨白,喊道:“小心……”   江彩月已经不需要考虑那声“小心……”是什么意思了,因为捂着穿透胸口的剑,那幽幽的寒光,是秋叶剑,迷惑地抬起头来,迎向那熟悉的眸子,没有了昔日的温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江彩月很是疑惑,可是心底深处有个声音冒了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你阻碍了他的计划,他很不开心,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你。]   江彩月辛苦地抓住凤九依然举着剑的手,努力使自己不要倒下去。胸口的鲜血顺着秋叶剑流出,一滴滴地滴在的剑鞘上,留下点点红斑。江彩月心中冷笑:[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凤九奇怪的态度,还有那些不连续的记忆,是不是我真的忘记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还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令我无法解释这些不连续、不合理?]   [秋叶剑,千娇百媚的味道,我该怎么办呢?]江彩月颓然的倒在了凤九的怀里,陷入了黑暗里。   凤九当时只是凭着本能不希望有人说出“千娇百媚”的秘密,等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心里茫然,无助地看着秋叶剑,不知该如何是好,更多的是一种心痛,一种撕心裂肺之痛,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否定,再一次又一次的肯定:[我就是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吧!]   “你对她做了什么?”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凤九惊讶的发现声音的主人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山谷里,一股寒气笼罩了整个山头,就连风也变得犹如兵刃一般刮得皮肤生疼。   “想挑战我吗?我接受。当然,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风雨夜听到声音便知道不好了,飞身过去就将来人压制住了,警告道:“你不要再给我惹祸了!”   风雨夜让身边的弟子将空空儿送了回去,好生看管起来。   凤九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不是因为惧怕刚才声音的主人,而是害怕再也听不到那个鲜活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现在没有时间挑战你,我想带她去疗伤。”   风雨夜在凤九的背后叹了口气,想到刚刚怒气冲冲的空空儿,又是无奈又是头疼。[都是冤孽啊!我上辈子到底是欠了多少债,这一个个找上门来的都不是省心的!]   凤九抱着江彩月去找蓝沁,心里千回百转,既害怕失去,又畏惧得到,身体变得麻木,等到了蓝沁的面前,才松了一口气,心底升起了一种“果然应该如此”的感觉。   虽然伤得有些重,不过在无尽谷里,有蓝沁的精心治疗倒也恢复得快了。   江彩月便告辞准备继续自己的流浪,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江彩月已经确定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而且可以肯定是自己的姐姐江彩蝶做的手脚,于是决定去找找那些被抹去的记忆。   只是没想到无尽谷外的小路边站着一人,紫色的衣衫有些脏,浑身散发出孤寂的气息。   “你来了。”那人淡淡地说道。   “你一直等在这儿吗?”江彩月问道。   没有回话,江彩月便打算绕过他准备继续赶路。   “你的脸?”凤九看着面皮干净完整的江彩月十分疑惑,伸出手想要抚摸江彩月的脸却被她巧妙的避了开去。   江彩月浅浅一笑,道:“新换的易容面具,是姐姐找人教我的。我好像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可是你不是凤家的凤九,因为凤家没有排行第九的公子,我肯定!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对不起。”凤九垂下了头,道:“凤家的确有一个排行第九的公子。”   “不用了,如果你等在这里只是为了和我说这句话,没有任何的必要,不是你的错。”江彩月嘲讽地说道:“一切是我自找的,因为秋叶剑,因为千娇百媚,因为你是逸哥哥,我竟然没有怀疑过你、防备过你,因为自始至终我都相信你。可是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唉,算了,你走吧!我不要听到你跟我说对不起!”   “江彩月,我这个人是把无情的剑,煞气太重只会伤害身边的人。我愿意你是恨我的,这样我们都好过。”凤九转身离开:“该说的都说了,我走了,你保重!”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呢?我根本就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的!”江彩月看着凤九逐渐模糊的身影,轻轻地说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我忘记了什么事情?姐姐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让我忘记?她要我忘记的是些关于什么的记忆呢?”   江彩月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她失去了追逐的方向,于是决定先回到了相思谷,准备一些东西。   可是江彩月没有料到,秋叶剑留给她的伤,真的让她走火入魔,内力散乱。剧烈的疼痛使江彩月几欲晕倒,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只是本能地向前走,直到撞到一个坚实的怀抱,凭着本能,死死地抱住对方,流下的泪水和汗水湿他的衣襟。    ☆、不请自来   当江彩月再度清醒,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抬起头来,江彩月发现将她拥在怀里的,竟是空空儿。   江彩月很惊讶,心里犯了嘀咕:[他怎么会在这里?王朝的牢房那么不可靠么?]   江彩月心情复杂地看着这个人,唤了一声:“空空儿。”   空空儿的手大概因为长时间地搂着江彩月而有些僵硬,好半天才勉强从她身上离开。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彩月在掌心夹了一根银针,防备地问道:“你破解了外面的机关?”   “小江,我姓凤,你可明白?”空空儿期待的看着江彩月,道:“我们小时候见过的。”   江彩月惊讶的捂住了嘴,在心里反复的问着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空空儿居然和凤家有渊源么?那又是怎么样的渊源?可是我以前从未在凤家见过他呀!难道他就是逸哥哥所指的那个排行第九的公子?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又或者我是不是忘记了太多太多应该记住的东西了?]   见江彩月惊讶犹豫,空空儿开口解释道:“你的疑惑我现在还解释不了,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你的家人、我的家人,他们都死了,死在了凤雅逸父亲卫明轩的手里。你不要再找他了好不好?苏家和凤家的婚约不一定是由你和他来完成,我也是凤家人,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我对于你的感情要比他多很多,我不会欺骗你、伤害你、利用你,我会做得比他更好,替你遮风挡雨,护你一生安乐无忧。让我代替他好不好?”   [我们家的灭门不是因为藏宝图么?怎么又成了逸哥哥爹爹所为了?空空儿所说为什么和我知道的情况有出入,莫非姐姐在骗人?可是姐姐没有必要歪曲灭门的真相啊!“不要去找他!”姐姐也这么说,真的是因为另有隐情么?]江彩月感到茫然失措:[我一定是忘记了很多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会忘记呢,为什么要忘记,我不明白。]   江彩月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又落入了那个怀抱,呆呆的望向空空儿。   待江彩月回过神来,轻轻地推开空空儿,心底对空空儿的接近十分厌恶,说道:“对不起,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让我好好想想吧!现在请你离开,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空空儿很是失落,茫然无措的看着江彩月,见她态度坚决,只得转身离开了。   江彩月不知道空空儿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经过空空儿的帮助之后,江彩月已经调整好了内息,伤也完全好了。   再度离开相思谷的时候,江彩月脸上是一张魅惑众生的面皮,寂寥的行走在繁华的桃花镇中,不时有人被吸引了过来搭话。   江彩月已经决定去验证自己的猜测,那些被空白了的记忆,可是心中却多了个声音一直在跟她强调着一件事:[把他找出来,毁了他,毁了他!]   “这位可是江姑娘?”一个恭敬的声音唤醒了正对着金鱼模样的糖人发呆的江彩月。   “你是何人,找我何事?”江彩月本以为又是哪家纨绔子弟的仆从,本有些不愿搭理他,可是对方明显是认得自己的,于是问道。   来人却丝毫不介意江彩月的语气,依然非常恭敬,道:“小的是明月楼的总管青木,奉楼主舒遥之命,前来迎接,姑娘请随我来。”   [不是认得这张脸的人啊!算了,换个地方看能否遇见认识这张脸的人。]江彩月点点头:[想来舒遥没有传信,而是直接让人来接,必定是要我亲自过去走一趟的。正好我也需要到明月楼附近打探消息,那就去吧。]   “你们楼主可有说,找我什么事么?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江彩月问道。   “属下不知。明月楼暂时一切都好,有劳江姑娘挂心。”青木答道。   江彩月想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就此作罢。   不想在三天之后的明月楼门外遇到了一位美人,连同为女子的江彩月也心动了,清丽脱俗若空谷之幽兰,只是似乎有些面熟,看身形和凤九很像。   美人不喜欢这样被人盯着看,不快的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恼怒。   青木见此情景赶紧谦卑地说道:“这不是飞天堡的卫堡主吗?小的有眼无珠,刚才竟然没有看到您,真是该打。这位江姑娘是我们楼主请来的贵客,她不懂江湖中的规矩冒犯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计较。”   “你就是飞天堡的主人?”江彩月歪这头仔细打量着美人,开口问道:“青木那么怕你,是因为你很厉害么?”   [为什么收到的情报里面,这个飞天堡总是被略过去的?]江彩月想到:[看青木的反应,这人不好惹吧!]   卫语辰被江彩月的毫不客气弄得一愣,只怕是他自成名以来,还没有人对他如此不客气过。而青木则在一边拼命的向江彩月递眼色。   可是当卫语辰看到江彩月那张脸的时候,心里便被疑惑所充斥了,也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心里暗自猜测着。   “在下正是飞天堡卫语辰。”卫语辰道。   [语气倒是并没有愤怒的样子,看来没有多大问题。]江彩月思考着:[也许只是不喜欢别人太过在意他的容貌罢了!]   只是卫语辰身上很淡的千娇百媚的味道,让江彩月十分的在意。   “小女子江氏,适才对卫堡主有所冒犯,这里向您赔礼了。”江彩月向卫语辰盈盈一拜,道。   “不敢当。”卫语辰赶忙向江彩月还礼,道。   看到衣服下若隐若现的伤痕,卫语辰也知道顶着父亲脸的人是谁了,有些头痛:[伤好了么?怎么又跑来明月楼这种地方了,苏芷嫣就这么放心若嫣单独行动么?这丫头也不知道会不会又胡闹!]   卫语辰的这一举动惊得青木差点把下巴掉了下来,不过也就不用担心卫语辰会因为江彩月刚才的举动发难了,这让青木高高提起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没什么敢当不敢当的。”江彩月不客气地说道:“小女子有错自然愿意承担,盯着人一直看,确实是十分无理的举动。不过现在小女子还有要事,先行告辞了。卫堡主日后若是觉得有什么需要小女子补偿的,可来明月楼找我。”   江彩月也不再理卫语辰,举步迈进了明月楼。   青木见江彩月对卫语辰言辞有些傲慢,放下的心又高高的提了起来,吓得冷汗都下来了,少不得又要向卫语辰赔罪一番。   卫语辰并不需要青木的赔礼道歉,而是向青木打听起了江彩月的事情来,知道江彩月只是被舒遥请来玩儿的便放下心来。   丢下青木的江彩月自个儿进到楼里一看,舒遥此时正坐在正堂,双眉紧皱,幽幽地说道:“看来,宝月楼是真的和我们杠上了。”   “唉,人家宝月楼可是飞天堡的产业。得罪一个小小的宝月楼算什么,它身后的飞天堡才令人头疼。”蓝沁也有些忧郁,担心道:“能直接用毒将她们都放倒就好了,可惜啊!你真的束手无策了么?我有点儿不相信!”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看着她把我们的头牌挖走,我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舒遥气愤地说道:“如果这点小事都不能替主上做好,日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   “有必要这么忧愁么?”江彩月甚是不解地看着舒遥和蓝沁,问道:“主上又不需要你把生意做得这么大,败了就败了呗!话说,这慕容雪还真没出息,居然真当自己是风月场的妈妈了,真是自降身份。”   “可是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都被欺负到头上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舒遥道:“我非给慕容雪点颜色看看,要不然她不知道谁的拳头更硬!”   “那我来客串一下这个明月楼的头牌咯?”江彩月提议道:“刚好我要浑水摸鱼。你们说会不会有人认出这张脸来?”   听江彩月这么一说,舒遥和蓝沁皆是一惊,道:“不行!你是过来玩儿的,不是楼里的姑娘。这个要是让彩蝶姐知道了可如何是好?而且主上也不会允许你这般胡闹的!”   “咦,不是你说有难让我过来的么?就这点小事儿?”江彩月白了她们一眼,道:“至于姐姐和表哥,等他们知道了再说吧!现在明月楼歇业吧!我不行,那就舒遥你自己上咯!这是命令哦!”   繁盛一时的明月楼因为头牌倩如跳槽到了宝月楼,第一次歇业了,楼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有人说明月楼因为去了台柱,已经办不下去了。也有人说,明月楼正在针对楼里姑娘跳槽的事,做一番重大的调整。不过不久在江湖上渐渐传开,明月楼里来了一个新的姑娘,让倩如姑娘也自愧不如跳槽避开,而且亲眼见过那位姑娘的人也证实了其美貌非凡。   只有这明月楼的舒遥楼主这几天整天忙着和江湖众多的门派交涉,也无心管这些江湖传言,因此各种江湖传言才愈演愈烈,传到最后的版本只能让人哭笑不得。    ☆、不识旧颜   不过也得益于这股流言,让江彩月顶着卫明轩的脸招摇过市了一番,只是仍旧没有牵扯出任何与卫明轩有旧的人。倒是招来了一群风流子,每日里都在明月楼外候着。   江湖传言嘛,当然是最不可信的才是最招人眼球的,说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信以为真了。   宝月楼里,雪姬便有些坐立不安,道:“倩如,对于明月楼新来的姑娘,你以前可有见过?”   在她的对面坐着一名白衣女子,身形娇小,相貌清秀,有弱柳扶风之态。   倩如轻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姐姐多虑了,这定然是明月楼为挽回声誉使的手段。我从明月楼开业起就在楼里了,可从没见过比我还引人注目的女人。当然,舒遥除外。你也知道,她除了美,还对于男人有一种无尽的诱惑。我被称为头牌,那也是舒遥从来不出来参加评比的缘故。”   “再说舒遥一向喜欢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那一套,如今怕也是想拖延些时间罢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亲自出马的!没瞧见最近她和各大门派的人走得近么?说不定舒遥想借着这次的事情抛掉风月场的营生呢!”倩如分析道:“毕竟如今江湖上最赚钱的生意可是赌场呢!”   “呵呵,若这百花会,舒遥亲自出马,我反倒高兴得很。那样,就说明她的底牌打完了,到那时,她能做的恐怕只有动用暗中的势力。哼!只要她动手,我就会摸清她的底细,到时候,我就能彻底地铲除她。既然是个有美色的女人还是让她安分的做个烟花女子好了!”雪姬手上一紧,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碎片扎进了手里,她却并不在意,只是狠狠地说道:“但是你的猜测极有可能是真的!舒遥啊,她太聪明了,总是让我寝食难安!”   倩如吓了一跳,连忙为雪姬处理伤口,一边说道:“我虽不过问江湖事,可也知道舒遥为人十分圆滑,并未在江湖上结什么仇家,却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恨她。就算你恨她,又何苦这般伤害自己?”   “你错了,我与她没有任何仇恨。可是,从宝月楼开张那天起,我和她之间就别无选择了。”雪姬叹声说道:“我走的是一条没有退路的道。”   “此话怎讲?”倩如问道。   “你也知道,宝月楼背后的主人是谁。可是,他虽用我,却并不看好我。在他心中,舒遥才算是真正的人才。多少次,他为得不到舒遥而叹惜。我看着他,我恨。我发誓,我一定要打败舒遥,让明月楼成为我的踏脚石。我要向那个人证明,我才是他最好的选择,比楚楚姐姐还要好的选择!”雪姬恨声地说道:“倩如,你和我都一样,因为身边有太惹眼的人,总是得不到别人应有的尊重,可是我们并不比别人差,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屈居人下!倩如,如今有了机会,你愿意帮我吗?”   “从我离开明月楼时,你不就知道我的答案了吗?”倩如对雪姬嫣然一笑,道:“只是没想到姐姐对那个人有那么深的感情,一生之中能有那么一个可以爱慕、可以期待、可以争取的人真好!”   [可惜了,这个人永远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如今也不过是见你有几分利用价值罢了!]倩如在心中冷笑,面上却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慕容家的人,我可等着痛踩落水狗的时候呢!]   明月楼的账房里,蓝沁正在清点明月楼的财物,作为一个财迷口水已经流了老长。   江彩月则在一边和舒遥商量着事情,道:“舒遥,江湖中各大的门派都联络好了么?在安城办这次百花会的事安排的如何?”   舒遥语气肯定地说道:“放心吧,一些妥当。”   “时间地点都定下来了吗?这明月楼里可干净?”江彩月有些担心地问道:“我可不想我的计划出现任何的差池。”   舒遥叹了口气,忐忑地答道:“大约还干净吧!你到底有什么计划,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们么?就算你要任性做些什么,我们也会帮你的。只要能保证你的平安,想来彩蝶姐也不会苛求我们什么。”   江彩月高深莫测的看了舒遥一眼,并不准备回答她的问题,因为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心里一直都是矛盾着的。   “江彩月,百花会的时间就在近期,但具体时间得和各大门派的主事人共同商定。地点就在安城的夜琉璃,内容还没有定下来。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个头名基本上已经内定是舒遥了。当然那些药丸的钱,你得给我补上。”蓝沁毫不在意地说道:“我保证到时候一定会让舒遥风头无两。顺便我已经开了赌局,千万不要让我在舒遥身上赔钱!否则,你算给我一桶依兰花,也弥补不了我受到的伤害!”   江彩月心里郁闷了,想着:[额……蓝沁姐姐,你动作真快啊!而且根本就不需要你这么做呀!我的计划里没有这一项,没有啊!为了坑钱,蓝沁姐姐,你也是蛮有手段的。]   “内定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不一定抢着当这个花魁。”江彩月有点担心:[舒遥好像很讨厌花魁这个名头的!不过她要和宝月楼争着一口气,似乎只能去抢这个名头了。]   江彩月突然想起几天前听闻顾岚凌被一疯女人追赶逃进了深山之中,问道:“啊!蓝沁,你怎么喜欢上了顾岚凌?快说说,你们是虐恋情深么?你就真的有那么喜欢顾岚凌?还是喜欢虐他啊?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如此痴狂,是因为抽打起来手感很爽么?还是因为顾岚凌的叫声让你身心舒畅?或者那家伙其实是一个隐藏的土豪?”   “喜欢,我当然喜欢啦,主上不是说过么‘打是亲骂是爱’嘛!只要他是顾岚凌,那么他就一定是我的!”蓝沁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两眼里冒着精光,肯定地答道:“否则,我就把他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如果江彩月没记错的话,蓝沁看钱或者药材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果然是值得同情的倒霉孩子。]江彩月在心中默默念叨道:[就这么被古古怪怪的神医给盯上了,大好的日子就这么被终结了!]   “蓝沁,顾岚凌是不是很值钱啊?”江彩月不安地问蓝沁道:“虽然顾岚凌美色很是诱人,但也达不到倾国倾城的程度。总觉得以你古古怪怪的性子,估计还是冲着钱去的。”   “当然,你不知道吗?顾岚凌可是求缺门的人。有本事着呢?据说窃术一流……”蓝沁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钱和药材堆在了她的眼前,口水流了下来。   江彩月不觉冷汗直下:[难怪顾岚凌见她是有多远躲多远,这样被蓝沁缠上,确实挺头疼的!求缺门啊?传说中的门派啊!没想到这个顾岚凌还是这么有身份的人,可是我们的人却没有查到,看来无尽谷有很多秘密呢!得让下面的人多注意注意无尽谷的动静!奇怪了,我为什么会这般在意无尽谷的消息呢?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出乎江彩月的意料,背叛了明月楼的倩如会突然找她谈话。这让江彩月感到奇怪:[她怎么用这种方式联系我?莫非有陷阱等着我去跳?]   依约来到画舫,早已有一个白衣女子等在上面,江彩月也知道了倩如是何许人也,有些头疼。   “你长得真好看!”两个女人默然相对着实没什么意思,江彩月率先打断了彼此的凝望,虚假的奉承道:“听说你是官家小姐出身,气质仪态果真要比我们这些俗人出众许多。”   “江姑娘,过奖了。我在楼里呆了那么久,竟还是第一次听说你,舒遥把你藏得够深的。”倩如的目光依然不曾离开过江彩月,平静地说道:“难怪舒遥那般自信!江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你如今不是也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存在了么?”江彩月自顾自的坐下,顺便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   “雪姬姐姐刚从飞天堡回来,我才知道的。”倩如并未直接回答我,只对江彩月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原来是卫堡主说的,难怪了,真难得他还记得我这种小人物。”江彩月轻笑道。   “你果然是和卫堡主见过了。”倩如叹了一口气,道:“卫堡主至对你可是念念不忘,思慕得紧。”   “是吗?倩如姑娘恐怕是误会了什么吧!”江彩月道:“唉,不过就是一面之缘,没想到居然惹得你们胡思乱想,还真是罪过!”   江彩月心里想着:[卫语辰注意到了这张脸,莫非……不对,也可能是别的认识这张脸的人。咦,外面那些女人也好奇怪哦,五大三粗的,真的不是汉子假扮的么!]    ☆、迷糊神医   倩如叹了口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卫堡主之间是怎么回事,可是,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不过,你不要怪他,其实他对每一个人的感情都是真的。唉!看样子,我们宝月楼更是少不了和你们明月楼作对的日子了。”   “此话怎讲?”听倩如这么一说,江彩月倒有些疑惑了,问道。   “因为雪姬姐姐深爱着卫堡主。她想要将卫堡主喜欢上的女子都比下去。”倩如心知肚明江彩月心中疑惑所在,却故意曲解,依着自己对于男女之情的一些理解,解释给该听到的人听。   [真是惊天大八卦啊!没想到慕容雪竟然是因为卫语辰而离家出走的!]江彩月愣了一下:[不对,私奔也是有可能的!]   “卫堡主身边的女人不少吧!这雪姬还真是辛苦!”江彩月冷冷一笑,道:“不过,我不是卫语辰的女人,也不是来和你谈这些的。说吧,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抱歉,我把话题扯得有些远了。”倩如一阵尴尬,脸色一正,道:“江姑娘,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助宝月楼赢得花魁,多大的价钱我们都可以商量,如何?”   “什么?”江彩月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冲倩如眨眨眼,道:“你认为我是你请得动的么?还是你觉得我会出卖朋友?当然价钱足够诱人还是可以考虑的!”   “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而且我自信我们开出的条件足够丰厚!”倩如伤感地说道:“只是陷入爱情中的女人是无法和平共处的,你如今可是雪姬的眼中钉之一!我还真怕你们争风吃醋坏了大事!”   江彩月郁闷了,带着些调侃地说道:“雪姬是不是闲得慌啊,有事没事就只想着争风吃醋!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挖空心思去讨男人的喜欢!连重点都抓不住,难怪斗不过舒遥。你说我和这样的雪姬合作有赢面么?没有赢的可能又有何利益可言?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不过,我还是很想帮雪姬姐姐。真是感谢江姑娘听我说了这么多话,只是可惜了。”倩如的手在桌角突然一按,一个巨大的笼子从船顶落了下来。   江彩月精通机关之术,早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出了屋子的布置,再加上动手前倩如摸耳朵的暗示,翻了个白眼,身形一闪便避了开去,这铁笼便砸了个空。   江彩月冷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难为你这般费尽心思招呼我,只可惜我这个客人不是很喜欢你们的待客之道呢!”   攒足了力气,江彩月猛得向倩如撞去,顺便接过了倩如手中的蜡丸。倩如吓得连忙向旁边躲去,让江彩月趁机错身从画舫的窗户飞了出去。只听后面传来雪姬的尖叫声:“来人呀,快给我把她抓回来。”   没心情理会雪姬,江彩月努力地踩着水上向岸边前行。   虽然只是一场戏,但是演员只有倩如和江彩月,其余的都是雪姬的手下。想要安全离开这里,江彩月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幸好倩如很自然隐秘的在后面洒洒迷药,帮江彩月争取时间。   终于回到了岸边,江彩月这时真的是心有余悸,回头看去,雪姬的船正向岸边靠过来。   江彩月心里暗叹一声:[倩如,我这次被你坑惨了!回头再跟你算账!慕容雪一个风月场的妈妈,怎么手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说跟卫语辰没有一腿,打死我都不相信!]   等江彩月狼狈地躲过雪姬的手下回到明月楼里的时候,舒遥已经听到了风声,生气地拍烂了桌子,道:“你也太胡闹了!怎么可以一个人单独行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跟彩蝶姐交代?”   江彩月紧张地看了舒遥一眼,小心地将身影挪到蓝沁身后。舒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绕过蓝沁,揪着江彩月的耳朵,骂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对方现在可是宝月楼的人,你就这么跑出去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到底要我们怎么办?万一出了意外,彩蝶姐的怒火是我们承受得起的么?你今日必须将你的计划告诉我,否则,我是不会配合你的!”   江彩月委屈地看了舒遥一眼,轻声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而且你只要配合我的计划就够了啊!”   “你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出去之后,我收到了什么风声?”舒遥嚷道。   “明月楼败局已定,舒遥众叛亲离吧!”江彩月没好气地说道:“你生气什么!我又不会真的跟雪姬合作的。再说了只是去拿一点东西罢了!”   舒遥委屈地对江彩月摇了摇头,道:“难道你以为她们还有什么高招么?慕容家的人也就会使这些小手段罢了!但是,你太没有分寸了,我很是担心你到底在做什么,别告诉我你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的。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背着我们和倩如有了交情?这个倩如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居然还不知道她是自己人。”   江彩月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膀道:“不关我的事啊!各地的人手怎么安排可不是我拿的主意,我也就知道那些人是自己人罢了。你要抱怨找我姐姐去!”   蓝沁见舒遥十分不开心,打圆场道:“算了遥遥,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彩月的性子,她也就那么点小心思,也不是第一次胡来了。何必生气呢!左右出了乱子,彩蝶姐会亲自收拾她的!”   舒遥叹口气道:“你以为我猜不到她的心思么?这丫头就是自找苦吃!怎么就这般执迷不悟呢!”   [好像我以前做过什么她们觉得是胡来的事情,看样子八成还是和逸哥哥有关的,会是什么事呢?]江彩月眨着双眼,托着腮,望着舒遥和蓝沁,回忆着,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了,这次百花会舒遥准备的怎么样了?”江彩月好奇地问道。   “斗茶啊……”舒遥道:“我输定了!我可从来没学过,这种风雅的事也不适合我。”   江彩月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道:“不是吧,就江湖里那些大老粗,还聚在一起看姑娘们斗茶?这么附庸风雅也太牵强了吧!”   蓝沁道:“管那么多做什么?那些门派要是没有眼色,我就不卖药给他们了。我看是命重要还是美人重要!”   “斗茶是倩如最擅长的。”舒遥道:“我看不如你去跟她说一声,给我们明月楼放放水。”   “不如我们直接找白炎买名次好了!”江彩月笑着调侃道:“那家伙一向是只要出得起价,就没有什么他不能卖的。”   “算了吧!他要价太贵了!”蓝沁道:“还不如把这些钱给我呢!哎哟,快想点靠谱的办法,可千万不能让我赔钱!”   “铁公鸡不管多便宜都会觉得贵的!”江彩月点点头,道:“那你这几日就好好监督舒遥联系一下吧!总归有个样子在那里,不能输了气势。”   “好!”蓝沁道:“反正斗茶我以前在京城的时候经常去的,一定能把舒遥教得像模像样!”   江彩月看着斗志高昂的蓝沁,笑着看了一眼苦着一张脸的舒遥,有些幸灾乐祸。   舒遥被蓝沁折腾了好几日,等到了百花会,如今倒是淡定了许多。临近黄昏,夜琉璃附近已经热闹了起来,商人们也开始买起了红绡。   “五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江彩月倚在栏杆上感慨道:“今晚这里的美人还真是多,可惜了,可惜了……”   看着各色的美人出现在夜琉璃,江彩月自觉无趣,于是江彩月偷偷溜了出去,顺便看看倩如的手段。宝月楼的气势还真是不可小嘘,只是江彩月却在心底发笑:[这雪姬还真是舍本逐末,也不知道争着一时的面子有什么用。]   如今并不是斗茶的最好时候,也不知道白炎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主意,风月场里的姑娘大多出生并不高,茶艺也就过得去罢了。更何况江湖人中真的懂茶之人也不多,四处瞧瞧,似乎只有极少人对今晚的那一碗碗茶水有兴趣的。   如今已经有两个姑娘下场斗茶品,只是两人的茶汤,一个泛灰,一个泛红,都有不足之处。   倩如到了夜琉璃也不打算休息,直接就上了场,她的动作优雅漂亮,每一步都恰到好处,茶汤纯白,汤花匀细,看那自信的神情也知道今日这夜琉璃中不会再有胜过倩如之人。   [奇怪了,怎么舒遥还没有出来,不会出了什么差错了吧!]江彩月在外面的大厅一直等不到舒遥露面,有些担心,便到后面屋子里去寻她。   还在门外,江彩月便闻到了一股清香微酸的味道:[不好,被下黑手了!这个白炎真不靠谱!]   江彩月抓了块布,捂住口鼻,推开门果然见舒遥和蓝沁都被放倒了,情况紧急,只得直接给两人扎了几针让她们赶紧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唐,白居易《瑟琶行》: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夜色琉璃   舒遥和蓝沁悠悠转醒,朦胧之中看到江彩月。   “怎么回事?”舒遥揉着头,茫然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   江彩月无辜的指了指蓝沁道:“这得问蓝沁神医,我可不清楚。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蓝沁委屈的扁扁嘴,扶着江彩月一边走一边抱怨道:“不知道是哪个小贼偷了我新配的药,等我抓出来,弄死他!”   “怎么你又被自己的药放倒了!”江彩月白了蓝沁一眼,道:“我看啊,这次你赔钱赔定了!”   “不行!”蓝沁挣扎着,跌跌撞撞,不知道打算做什么。   江彩月赶紧制止了蓝沁的动作,嘟着嘴,很不乐意地说道:“行了,铁公鸡,我会想想办法!害得我的计划就这么付之流水了!”   正巧这时候圣药谷谷主明朗也察觉不对过来寻舒遥,见到舒遥四肢无力的靠在江彩月身上,即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心翼翼地接过舒遥,问道:“遥遥,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找大夫。”   江彩月抬头一看,眼前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眉目间给人一种有一股狠劲的感觉。心想:[这人多半就是舒遥提起过的明朗了吧。有他照顾舒遥,应该不用再担心中毒最深的舒遥了。]   “你赶紧给舒遥看看,她中毒了。”蓝沁抓着明朗的衣摆,小声的对明朗说道。   “这恶女人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顾岚凌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   江彩月回身一看,这不是一直躲着蓝沁的顾岚凌么!此刻,顾岚凌正倒挂在房梁上,一脸好奇地看着蓝沁。   “中毒了!”江彩月答道,此时明朗已经带着舒遥离开了。   顾岚凌从房梁上跳下来,对江彩月叫着:“开玩笑吧!神医也会中毒?你把蓝沁交给我,我轻功好,先带她出去找大夫。”   江彩月点点头,将蓝沁交给了顾岚凌。   不想脚下一软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江彩月抬头一看,原来是卫语辰。   “原来是你啊!你不在前面看她们斗茶,怎么反而跑到这后面来了?”江彩月感觉到他在自己接近的那一瞬间的停滞,但是很快便恢复过来,将她推了开。   江彩月心里有些不高兴:[哼,果然倩如说得没错!我在海外的这几年里,逸哥哥一定是移情别恋了!可是你终究是我的逸哥哥,我一定要把你抢回来。]   在外面的雪姬感到十分得意,毕竟再也没有人比得过她手下的倩如,而且计划已经成功,舒遥已经不可能出现了。   看着卫语辰匆匆离去的背影,江彩月嘟了嘟嘴,往外面走去。   [唉,伪装成舒遥帮她赢一局吧!总不能让铁公鸡失望,否则倒霉的可是我。]江彩月揉了揉有些晕的头,迅速的找了个隐蔽之处换了身打扮,伪装成舒遥的模样。   当雪姬看到盛装出现的“舒遥”时,睁大了双眼:[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得手了吗?]   江彩月看了眼一脸震惊的雪姬,心里偷笑,镇定地坐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制作茶汤。   从江彩月十二岁和倩如认识起,江彩月便和倩如一起学东西,所以倩如擅长的,江彩月也学得不差。一口气顺利完成,江彩月自信就算胜不了倩如,至少也能打个平手。只是在场的人大多都没有注意“舒遥”的茶汤如何,而是对着舒遥那张脸垂涎欲滴。   倩如好笑地看着假“舒遥”,笑了笑,道:“没想到舒遥老板还精通茶道啊!”   “略知一二罢了!”江彩月道:“比不得倩如姑娘的好手艺。”   雪姬没有预料到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让江彩月给破坏了。   这令雪姬的心里十分的不甘心:[我已经背叛了主上,却不能再输掉卫语辰,我绝对不会就这般轻易认输,因为已经不可以再输了!我没有舒遥漂亮,但我一定要比她更有本事,我要让卫语辰知道,只有我才是能帮助他的人,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江彩月可没空再说废话,赶紧离开了,毕竟她学不来舒遥的样子,多呆一会儿肯定会被认出是假冒的。   雪姬仔细的分析了一番现在的情况:[舒遥的明月楼虽然表面上风头正盛,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地方。这次比赛是以红绡的数量比胜负的,她居然对那些献殷勤的男人毫不在意,就这么走了。如此一来,只要拼上一拼,这花魁最终还是倩如的。]所以,雪姬趁着众人还在迷茫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带着倩如去讨好那些客人了。   江彩月看着从挫败到得意洋洋的雪姬,知道她心悦卫语辰的江彩月有些不乐意了:[不过不急,笑道最后才是赢家,且先让你得意会儿吧!]   人永远对自己的敌人是最敏感的。当江彩月路过雪姬身边的时候,雪姬立马就察觉到。她紧张地注视着“舒遥”那张漂亮的脸蛋,一脸的冷酷,目光似剑一般。可是江彩月毫不在意,一步也不曾迟疑,只是冷笑了两下。   “舒遥,这次终归是我要赢上一局了。”雪姬骄傲的对着背对着她的江彩月说道:“不过你也真是太傲气了!开门做生意的,摆什么大小姐的谱。”   江彩月摇摇头,笑道:“雪姬,你也太过心急了。我可是为您准备了一份惊喜呢!”   江彩月看了看夜琉璃里这些声色犬马的男人,道:“雪姬还是多关心关心红绡的数量吧,应该快统计出来了。”   江彩月不再搭理雪姬,面上却笑得越来越开心。   雪姬慢慢地走近负责统计的夜琉璃主人白炎,问道:“白先生,如今结果如何了?”   白炎转身看向雪姬,大声说道:“现在倩如姑娘,红绡共计七千二十,高居榜首;其次是舒遥姑娘,一共六千三百二十一……”   雪姬听到这里,不禁放声大笑。   就在这时一个圣药谷众捧着一个盒子过来,道:“我家谷主赠一万红绡与明月楼的舒遥姑娘。”   白炎看着那一盒子的黄金,乐了,忙点头道:“好说好说!我就喜欢和你家谷主这般大方的人打交道了。”   雪姬对于明朗与舒遥之间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有些羡慕舒遥能有遇到明朗这样傻乎乎的追着她,宠着她的人,心中想到:[真是可惜了,舒遥为什么就不动心呢?怎么我就遇不到这般的好男人!若是卫语辰能这般待我多好!]   但看着如今的结果,雪姬真是有苦说不出:[这一下子差了舒遥那么多,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卫语辰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雪姬的身边,道:“不如我也来凑个热闹,赠九千红绡与宝月楼的倩如姑娘。”   这么一来,倩如便只差舒遥一些零头了,只是真的要这般输给舒遥么?   雪姬看着卫语辰,心里又酸又苦又甜:[我辛辛苦苦安排的一切,卫语辰根本就不在乎么,胜也好负也罢,在他眼里根本就不重要;只是在卫语辰心中还算还是有些地位的吧,至少也让我不会输得太难看。]   卫语辰对雪姬的无心之举,令雪姬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忘了该说什么,只是终究对于卫语辰她是有更多的期待的!   江彩月自然是不满卫语辰的这番举动的,躲在暗处瞧见雪姬面色不好,反而兴致高了一些,嘟着嘴使小性子的往卫语辰腰间砸了颗石头过去。   卫语辰头疼的看着地上的小石头,宠溺地想到:[这丫头,就会作怪!]   可惜事情并没有在这里结束。不知何时,一位白衣男子出现在了夜琉璃,宛如九天的谪仙,众人立即就认出了这是无尽谷的右护法风雨夜。   只听风雨夜淡淡地说道:“在下无尽谷右护法风雨夜,以私人身份,为舒遥姑娘奉上红绡一万。”   卫语辰冷哼一声,不屑道:“无尽谷的人怎么也冒出来凑热闹,哟,这是要和舒遥姑娘表白么?您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跑出来和年轻人争美人了,也不知道害臊,小心死在牡丹花下!”   风雨夜并不理会卫语辰的无理取闹,送来了红绡便离开了。   [唉,制服了那个小子的作怪,又得被这个小子嘲讽,长辈真不好做啊!]风雨夜面无表情的想着,跟在他周围的无尽谷弟子感觉凉风阵阵,心里都有些发凉。   江彩月觉得很奇怪:[无缘无故的,风雨夜为什么要送红绡给舒遥啊,不会真的是看上了吧?可是为什么逸哥哥说话这么难听,莫非逸哥哥真的也看上了舒遥?那岂不是大危机!逸哥哥怎么可以喜欢别人!小的时候我怎么就没看出来逸哥哥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呢!]   “主人,我们还是输了,楚楚姐姐知道了会伤心的!”雪姬假装痛心地说道。   “无妨!”卫语辰平静地说道:“不必在意。”   付出了极大努力的雪姬听得卫语辰的话当场气得吐血,不等最后的结果公布,便急匆匆的拉着倩如离开了。    ☆、今日飞天   江彩月倒是没有大碍,很快就回到了明月楼,见众人忙得一团糟。想来情况不容乐观,便随手抓个人问了舒遥和蓝沁在哪里,便直接过去了。   舒遥和蓝沁已经完全清醒来了,力气也有些恢复,只是毒还没有解。   见江彩月进来了,舒遥神色晦暗地看了江彩月一眼。   “我可帮你们把花魁的名头弄到手里了啊!”江彩月奇怪地问道:“都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你们怎么看起来毒还没有解啊?神医怎么这么没用?”   舒遥不高兴的看了蓝沁一眼,便让明朗扶着自己出去了,只剩下蓝沁虚弱的冲江彩月笑笑。   “蓝沁啊!”江彩月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惨了,大财主生你的气了!”   蓝沁无奈地说道:“没想到我自己制出来的毒,第一次会是用在自己身上。”   江彩月赶紧给蓝沁把脉,觉得有些怪异,便问道:“你用的什么制的毒?”   “是罂粟,最新得来的物种,我也只是试试。还没有配置出解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一直服用这种毒。”蓝沁委屈地说道:“要我知道是谁下的毒,我一定扒了他的皮、抽干他的血、挑断他全身的筋脉,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江彩月安静地坐了下来,拉着蓝沁的手,说道:“我服了你了!你们两个的内力远远不够将毒逼出来!我呢,也没对这种新物种的毒性研究过,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天分。说吧,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没事吗?”蓝沁眼中闪着亮光看着江彩月问道:“为什么你没有中毒?”   江彩月微微一笑,道:“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么,明知道有问题,还去冒险?当然是屏息凝神,没有吸入毒物咯。”   “那好,那好。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想好怎么配制解药了!只是药材特殊,需要麻烦你帮我们跑一趟咯。”蓝沁开心地说道:“舒遥不准我让那个明朗帮忙收集药材,如今只能靠你了!你一定不会弃朋友于危难之中的吧!”   “赶紧说,别绕弯子了。”江彩月白了蓝沁一眼,道:“不过千万别给我出难题!”   “我需要的不多,真的!也就要无尽谷的天山雪莲、飞天堡的雪兰珠、塞外的依兰花。”蓝沁越往后面说,声音就越小。   江彩月再次翻了个白眼,有些怀疑的看向蓝沁,道:“还真是些奇珍,我看你还是直接自尽吧!你这不是解毒,你这是准备敲诈呢!”   蓝沁暧昧的笑笑,有些狗腿地说道:“你帮忙想想办法吧!求你了!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抽吧!”江彩月敲了敲蓝沁的头道:“我可知道你的底细,铁公鸡,赶紧想想实际点的解毒方子!不要想着趁机占便宜!那三样东西,我看你还是趁早死心了好!”   蓝沁凶道:“你不要仗着主上给你撑腰,就随便敲我的头,要是变笨了你能赔一个神医给主上么?”   “不好了,白芍被老板抓起来了。”这时,牡丹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牡丹是江彩月到了明月楼之后舒遥分给她的侍女,听说以前是服侍倩如的。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知为何会如此慌张。   蓝沁横了牡丹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两个中毒全是那个死白芍点的香炉出了问题,舒遥不抓她才怪!”   “可是,老板动了私刑。白芍已经被打得快死了。”牡丹不看蓝沁,小心地看着江彩月说道:“我和白芍一起卖进的楼里来的,她人一直都很老实,下毒之事绝对不可能是她做的。”   江彩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神情紧张地牡丹,点点头,站起身来,跟着牡丹向明月楼的大厅走去。   明月楼今天大厅里有点冷清,人少倒显得有些阴森了。舒遥坐在大厅的主位之上,一脸煞气。江彩月没想到舒遥还有如此阴冷的一面,有点不适应的别看脸不敢再看舒遥一眼。青木带着四个护卫随侍一旁。地上躺着一人如死物一般在地上放着。   看到这样的情景,江彩月走过去看了一眼,见白芍的脸上高高地肿起,巴掌印十分清晰。江彩月看了一阵心疼,冲着舒遥有些不满地说道:“舒遥,你也太过份了,打人不打脸,你怎么把她打成这样了?”   [也不知道舒遥怎么想的,就算是为了找出真正的下毒者而做戏,这效果也太逼真了些!]江彩月在心里十分不赞成舒遥的做法。   “这丫头嘴比鸭子而硬,什么都不肯说,我不过就叫人随便打了两下。”舒遥沉着脸,阴森地说道。   [这也叫随便打了两下,突然觉得刑堂的人都好怜香惜玉,要不要送他们到舒遥这里来修行一下什么叫做心狠手辣?]江彩月看了看被打得很惨的白芍,心里十分不忍:[这个月给白芍多发点赏钱吧!]   卫语辰后来才知道舒遥被暗算的事情,联想到江彩月在房前差点晕倒的情景,卫语辰心里十分担心,于是前来明月楼探望,不想遇到了这样一幕。卫语辰以为江彩月是觉得舒遥做法过分,刑诉逼供可能伤及无辜,于是开口道:“舒遥老板,还真是公道,虽然这个白芍有嫌疑,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冤枉一个人而让真正的凶徒逍遥于世,这不是给明月楼里的人交代,而是让楼里人人自危罢了。”   舒遥没有注意到卫语辰什么时候进了大厅,倒是江彩月看到卫语辰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   “也不知道卫堡主今日来凑什么热闹?”舒遥问道:“真是抱歉,我们今日处理一些家务事,还请卫堡主不要来瞎搅合!”   “只是觉得这丫头着实可怜罢了!”卫语辰道。   两人之间就这样僵持着,空气中弥漫出硝烟的味道。牡丹在旁边不知所措,青木几人也不敢插嘴。   就在这时,白芍说话了,道:“老板,事情不是我做的,就算打死我,我也不能承认。”   舒遥脸色有些缓和,点点头,道:“算了,杖责三百赶出去。”   白芍看着舒遥,勉强撑起身体向舒遥拜了拜,转身被拖了出去。   等白芍出去之后,舒遥平静地看了江彩月一眼,心里很是担忧,再看看卫语辰,觉得很累,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充满了深深的恶意,她疲惫的转身离开,再也不想看江彩月和卫语辰一眼,任由他们折腾去。   [我们这些人还真是都执迷不悟得可怕。]舒遥心中感慨,可是见到一脸讨好的明朗过来扶她,却不自觉的放松下来:[可是,这世上至少这个人这么多年心意从未动摇过,也是一件温暖的事情。]   卫语辰有些不知所措,对着江彩月问道:“我……你没事吧?”   江彩月很镇定地回答道:“没事啊!只不过吸了两口毒气而已,不要紧。”   江彩月心里却不禁有些小开心:[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关心我,就是这反应也用时间太久了点儿。]   卫语辰道:“哦!好久不见了,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我有什么需要问你的么?”江彩月疑惑地看着卫语辰问道:“难道你希望我问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么?”   “不是。”卫语辰叹口气道,在心里也有些确定江彩月的确是失忆了,至少有部分事情不记得了。   “那我该问什么?”江彩月继续问道。   “不说这个了,去我家看看好不好?飞天堡还是你亲自设计的,你不想去看看建成之后的样子么?”卫语辰提议道。   江彩月叹口气,点点头,她没有办法拒绝卫语辰的提议,因为接近卫语辰本来就是她的目的,只是:[我什么时候还设计了飞天堡?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飞天堡,建于悬崖之上,地势险要,可谓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内部戒备森严,纪律严明,看起来更像是个军事堡垒。事实上,飞天堡本来就是根据国中一处军事堡垒的最初设计图经过修改之后修建的,不过是减小了些规模罢了。   “逸哥哥,你是武林盟主还是将军啊?把飞天堡弄得跟军营一样。”江彩月小声的对身旁的卫语辰说道,语气里带着些天真无邪,心里却在评估飞天堡的军事价值。   卫语辰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名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一身桃红色的衣饰,像极了三月里的桃花。她身后的人则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着江彩月。那女子见了他们,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说道:“相公回来了,想必这位妹妹就是江姑娘吧!江姑娘真是美丽出众令妾身也自愧不如。”   “不好意思,小女子的家中只有一位姐姐,不知这位大婶是谁?”江彩月瞟了一眼尴尬的卫语辰,不怀好意地说道:“小女子可没有乱认亲戚的习惯!”   [真是糟糕,出门的时候居然忘记把面具换掉,真是失策。不过为什么都没有人认出这张脸来啊?明明是这般显眼的相貌!]    ☆、人间何世   那女子倒是不在意,道:“是妾身失言了。妾身娘家姓文,江姑娘若是不嫌弃,我们可以姐妹相称。”   江彩月冷笑一声,道:“不必了,我非常的嫌弃你。逸哥哥,你不是要带我参观你家么?”   江彩月故意贴近卫语辰。看着文楚楚那张脸,江彩月本能的觉得十分厌恶,有用刀的冲动。   卫语辰也顺势将江彩月抱在了怀里,笑看江彩月的小动作。   文楚楚低下头,有些失落,眼中有淡淡的哀色,藏在袖子里的手心已经被指甲戳破。   江彩月有些懒得理文楚楚,拉着卫语辰就走开了。   文楚楚也没有追过来,只是呆在原地,目送着两人的离去。卫语辰倒是回头看了好几次文楚楚。   江彩月有些不高兴,狠狠地掐了卫语辰好几次,凶道:“我在这里,你还看别的女人做什么?信不信我现在就毒死她?”   [笨丫头!]卫语辰宠溺的摸摸江彩月的头,也不做解释。   江彩月没想到,这飞天堡之中竟有和小时候家中一模一样的亭子,唤作“如忆亭”,见了很是兴奋。“逸哥哥,这是你按照我们家的赏月亭建造的吗?怎么周围没有种琼花?还有为什么叫如忆亭?‘今如零落者,却忆荣华时。’总觉得太悲凉了。”   卫语辰点点头,心里却更加肯定先前的猜测,道:“如果你更喜欢琼花,我就将这周围重新布置一次。名字不喜欢,我们就改一个吧!”   [看来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卫语辰心里其实有些失望也有些欣喜。   “喜欢!我今天特别的开心,因为你就在我的身边。”江彩月紧紧地抱住卫语辰道:“不管是琼花还是如忆亭,都比不得你重要。”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男子走了过来,他对卫语辰行了一礼,说道:“主人,宝月楼雪姬有要事求见。”   看着卫语辰对来人点了点头,又吩咐领雪姬过来。   江彩月冲着卫语辰问道:“你知道我不喜欢雪姬,干嘛让她过来?跟她呆在一处,我会浑身都不自在的!”   卫语辰摇摇头,道:“放心吧,以后不会再见她了。”   江彩月嘟起了嘴,不甘心地坐了下来,抱怨道:“我才不相信你呢!气死我了!到处沾花惹草的逸哥哥最讨厌了!我才不要跟觊觎你的女人和平共处呢!一瞬都不行!”   “哟,这不是江姑娘吗?你怎么有空来这儿了呀!也不知道舒遥老板怎么样了,让我好生担心呢!”雪姬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了起来。   [当了妈妈之后,还真当自己是风月场上的女子了么?]江彩月心里暗骂:[雪姬这女人还真是爱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当我是软柿子呢,难怪成了慕容家的弃子。]   于是江彩月走到卫语辰身边,故意亲密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说道:“没办法,我和语辰分别太久,这好不容易再次见了面,就想粘在一起,再也不想分开了。你说对吧,语辰?”   卫语辰看看一脸期盼的江彩月,无奈地点点头。   雪姬脸一下子就黑了,不再看江彩月,对卫语辰说道:“堡主,属下有要事需向您单独汇报,不知您现在是否方便。”   江彩月不满地想:[当然不方便,没看见我们正在说话吗?再说,你这么想支开我,我偏要留在这里。气死你,气死你!]   可是卫语辰这时候却说话了,在江彩月的耳边低声道:“若嫣,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舒遥和蓝沁解毒需要的药材,你列个单子,我肯定帮你找齐,过两天给你送去,可好?”   江彩月郁闷地看了卫语辰一眼,恋恋不舍地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记得一定要来看我哦!还有,一点要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哦!”   卫语辰宠溺的摸摸江彩月的头,道:“乖!放心吧,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的,会每天用十二个时辰惦记你的!”   江彩月点了点头,跟着仆人走出了飞天堡的大门,没想到牡丹会在门外候着。   “咦,舒遥让你来的?也好,反正难得出来,你陪我在四周转转吧!”江彩月随意地说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牡丹一愣,问道:“那姑娘,我们去哪里?”   “去莲花峰吧,听说那里的夕阳很美!”江彩月随口说道:“明月楼就离这里不远,你去过么?”   “没呢!”牡丹道:“今天托姑娘的福了。”   莲花峰的夕阳的确很美,可惜江彩月却无心欣赏,道:“牡丹啊,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姑娘怎么突然问这个?”牡丹不解地问道:“姑娘自然是个极好的人!”   “因为我想听啊,而且也许以后我就没有机会问你了。”江彩月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因为死人是没有机会开口说话的!”   “姑娘在说什么胡话呢!”牡丹心中忐忑地回答道:“姑娘自然是会活得长长久久。”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呢?”江彩月又向牡丹问道:“身体在发抖,是因为冷么?”   “姑娘怎么突然这么问?”牡丹惊讶地问道:“这里地势高温度低,自然是冷的,姑娘咱们还是快些回去用些姜汤吧!”   “杀我的人,快来了吧!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很害怕吧?”江彩月冷冷地说道:“不过,别害怕,不会流血的!”   “姑娘你在胡说什么呀!”牡丹紧张地说道。   江彩月摇摇头,道:“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出现在飞天堡外,就证明了你有问题。因为舒遥根本不可能派你来接我,你不是我的亲信。再说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你一定去见过使用这种香粉的人了!可能你们都不知道,这种香粉是我配置的,而这世上会用这种香粉的人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要杀我的人!”   “姑娘还猜到了什么?”牡丹点头一笑,强装镇定,接着说道。   “雪姬派的杀手应该到了。”江彩月道:“香炉里的毒也是你做的手脚,嫁祸给了白芍。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偷到蓝沁手中毒物的,毕竟蓝沁一向很在意她的那些宝贝。”   “姑娘的确聪明!可惜,我们的人也的确到了,除了跳下去,姑娘再也没有别的生路可寻。”牡丹摇了摇头,像是在为江彩月惋惜。   “呵呵,你以为我来这里看风景的么?起风了,你不觉得这里的风向刚刚好么?对于一个善于用毒的人来说可谓是天时地利。”江彩月冷笑着对牡丹说话,眼中泛出嗜血的红色:“所以,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才行!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不喜欢大红的颜色,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的。”   [的确,是没有痛苦的死去,中了人间何世的人,只会陷入无尽的美梦中,再也不会醒来,不会有任何痛苦的死亡感受。]   风过之后,莲花峰上倒了一地的人,永远都不会再醒来的人!   可是江彩月没想到,正要离开的时候,卫语辰来了。   “是你?你怎么来了?”江彩月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卫语辰会出现在这里。   “若嫣,你变了!”卫语辰有些不敢相信曾经天真善良的江彩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心中沉痛,难以置信,十分痛惜地说道。   “人总是会变的,再说我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江彩月凄凉地说道:“难道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就是这样的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不过是顺着别人给的梯子往上爬罢了!难道你就是个慈悲的人么?你的手里可沾染了不少人的血呢!你忘了你走过的路了吗?还不是踩着无数人的骨血过来的么?我可从来就不是别人可以任意践踏的垫脚石!”   “不一样了!你小时候很单纯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可是现在,你会杀人了。”卫语辰有些心痛地说道。   “你都变了,为什么我不可以变?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永远的天真无邪有什么意义?”江彩月冷冷地回道:“背负了苏家的血海深仇,我可以慈悲么?我可以放过我的仇人么?我啊,一点都不想做苏家的罪人!欠我们苏家的,我一定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卫语辰听了江彩月的话,脸色一阵变化,好半天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若嫣乖,把解药给我吧!”卫语辰叹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保证像今日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了!”   “没有解药!”江彩月翻了个白眼走到卫语辰的身边,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说道:“你要是觉得我不再是你期待的样子,你可以杀了我啊!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杀了,凤九。反正就算我存不存在于你的身边,对你区别根本就不大!”   说完江彩月赌气地转身背对着卫语辰,不想卫语辰看到她眼中不肯落下的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  芥川龙之介《鼻子》:今如零落者,却忆荣华时。 ☆、前往大漠   卫语辰在江彩月身后许久却没有动作,内心却一直都在挣扎,本来就是在文楚楚的提醒下才会来莲花峰寻江彩月,他怕里面又有什么阴谋,他怕再一次的失去。   江彩月静静地等着,不敢转身去看卫语辰,因为刚才的都是心里话,说完之后,江彩月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先前真的是压抑得太狠了。   “噌——”是宝剑出鞘的声音,江彩月缓缓地闭上了眼,心里却有些轻松:[逸哥哥,做出选择了么?如果今日能做个了结,也许就不会那么纠结了。]   卫语辰看着眼前的背影,一阵心痛,又深情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秋叶剑,长叹了一口气,将地上的尸体都补上了一剑彻底断送了性命,道:“这是你送给我的剑。我永远不会对自己心爱的人刀剑相向的,我已经体会过了许多次,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你要杀人,我便帮你埋尸!”   听了卫语辰的话,江彩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心中想着:[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相见变成了一种折磨,是不是不见的好?可是也好喜欢这种折磨,至少证明我还是活在这个世上的,知道痛,知道恨,也知道爱。]   “逸哥哥,你爱若嫣吗?”江彩月忍不住问道:“只爱若嫣一个人么?”   卫语辰没想到江彩月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下,答道:“凤雅逸一直一直都是爱着苏若嫣的,一直一直都是把苏若嫣当作他的妻子的,一直一直都把苏若嫣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凤雅逸一生都只是想陪在苏若嫣的身边,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只是凤雅逸和苏若嫣么?”江彩月叹道,不待卫语辰的回答,便失落的离开了莲花峰。   江彩月也不知道怎么了,不自觉的就又回到了相思谷。颓然地坐下:[原来一切都回不去了,有的事情不是你想放下就可以放下的。我已经不是苏若嫣了,他也不再是凤雅逸了!这世上没有诺言是永恒的。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捉弄人?为什么……爱么?恨么?不爱么?不恨么?恨……]   心中不定的江彩月,犹豫了许久,实在是无法平静下来,于是决定出发去采集依兰花,也算是一种逃避吧!   只是江彩月没想到,准备出发那天,蓝沁、舒遥、顾岚凌、明朗要和她一起前往。这让江彩月十分感动于舒遥和蓝沁拖着病体前来,同时也担心她们能不能应对沙漠里的危险。   “哼,我是去监督你有没有认真帮我找依兰花的!”蓝沁傲娇地说道:“我可急着要配置解药呢!”   “我看你是怕我不给你吧!”江彩月笑着调侃道:“喂,你不会乘着中毒,骗顾岚凌把天山雪莲给你了吧?”   “什么,原来你骗我啊!”顾岚凌大叫道:“赶紧把天山雪莲还给我!”   “原来真的骗过来了呀!”江彩月感慨道:“啧啧,看来真是郎情妾意啊!”   “给我了自然就是我的东西了,为什么要还给你?”蓝沁不满地说道:“再说了,你的东西还不都是我的!”   看着蓝沁和顾岚凌争执,众人都默契的随他们去了。   可是后来卫语辰竟然也来了,江彩月倒是有些赌气又有些期待地问道:“卫堡主那么忙,怎么会有空陪小女子去大漠?”   “明朗不也是一帮之主,陪着舒遥老板准备一起去的吗?”卫语辰笑着答道。   “那不一样!反正我还不想看到你!我还在生气呢!”江彩月气呼呼地说道:“你给我滚,滚……”   江彩月想大概这世上没有比卫语辰更混蛋的男人了,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了她,明明他都已经不再是属于苏若嫣的凤雅逸了。   “好了,不要闹别扭了,让我陪你去吧!”卫语辰顺了顺江彩月的毛,说道:“那里很危险,我会担心你的!”   “哼,你乐意跟着就跟着吧,遇到陷阱的时候,我是不会提醒你的!”江彩月气呼呼地说道:“走了!”   这一路上江彩月都气呼呼地走在最前面,不想面对卫语辰。心中戚戚然:[既然都不爱又何必来招惹我呢?凤雅逸活在过去,苏若嫣也活在过去。而我只想好了活在今时今日了,为什么还要来动摇我的决心呢!]   “这两人又搞什么鬼?”蓝沁小声地和舒遥讨论道。   “不知道!”舒遥道:“反正我已近告诉彩蝶姐了,咱们就近监视就好。”   “为什么你跟我们一样称呼‘彩蝶姐’?”蓝沁道:“我明明记得你比我们大许多的。”   “光看脸,你更老一点!”舒遥怜惜道:“可怜你这张风吹日晒的脸,早已不复往日的花容月貌!”   蓝沁不高兴地瞪了舒遥一眼,道:“顾岚凌比明朗好看、年纪小、看起来更小。”   “老牛啃嫩草!”舒遥道:“也不怕人说你老不修!”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彩月跑到了两人的身边,问道:“不会是在私底下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吧?”   “你当我们是你这个阴险小人啊!”蓝沁气呼呼地说道:“快来帮我吵架,我一个人干不过舒遥。”   “你不是新配了一堆哑药么?”江彩月调侃道:“用呗!”   “铁公鸡才舍不得呢!”舒遥笑道:“说实话,我还真的想不出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居然能将顾岚凌骗到了手。”   “三位姑娘,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我们马上要进入大漠了,不如先去补充一些水和食物吧。”顾岚凌对众人提议道。   舒遥和蓝沁想离目的地却是还有很长的距离,再说大漠之中要找水源和食物着实困难,便点点头同意了。   “小二,你们这有些什么好吃的呀?”顾岚凌一进店就冲着店小二嚷道。   小二连忙过来招呼,道:“几位客倌,真是不巧,我们店里只剩一些肉包子了,几位来点怎么样?”   “行,只要是吃的就行。”顾岚凌道:“赶紧拿出来!”   大家终于依次入座,包子端上来之后,都吃得很香。   “我有点困了。”舒遥打了个呵欠说道。   “我也是。”顾岚凌似乎被传染也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   “不对,包子有问题。”蓝沁喊了一声,但为时已晚,只听得一连串的“咚”声,很快,江彩月面前便躺满了沉睡的人。   “属下晋安参见主子。”店小二晋安恭敬地说道。   [蓝沁怎么又着道了,怎么总是这般不小心啊!]江彩月赞许地点点头,道:“你做得很好。去收拾几间屋子,把他们好好安置在客栈里吧!在我回来之前,一直给他们服食这种迷药。”   “是,主子。只是主子,大漠之中十分危险,您真的要一个人前往么?”晋安有些担心的询问道:“是否要带些人手过去?”   “我自有分寸,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江彩月挥挥手示意晋安离开。   看到晋安离开前去准备房间,江彩月便起身准备离开,却不想身后传来了动静。   “你就这么想甩掉我?”卫语辰道。   “卫语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苏家的地盘,当然不能带外人进去!”江彩月冷冷地说道。   “若嫣,我会担心你的。”卫语辰拉着江彩月不肯放手。   “哼!卫语辰,我才不绝你在担心我的安危,我这个人对于你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不要以为我忘记了,就不能从旁人那里知道过去的事情。不过若是你要跟着,那就来吧!你最好死在了这片大漠里,那会是一件值得高兴令我心满意足的事情。”江彩月狠下心甩开卫语辰的手,走了出去。   卫语辰在身后苦笑,却不知道该不该去解释清楚这个误会,只是江彩月如今还在闹别扭,恐怕什么都听不进去。   夏日炎炎,尤其是在这看不到尽头的沙漠,毒辣的太阳几乎可以把人烤熟。马匹无力地喘着粗气。江彩月无奈地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可是沙漠的炙热并不算什么,真正的危险是这里时不时从沙里不时爬出来的毒蝎。一路上,已经杀掉了不少的蝎子,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片沙漠。   “若嫣,你还好么?”卫语辰又解决掉了一个蝎子,关切地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好的很,不用你管。如果你从我面前消失的话,我会更加开心!最好是永久性的消失!”江彩月一边没好气的回答,一边羡慕地看着卫语辰。[还真是,漂亮的人干什么都那么漂亮。那种从容镇定的气势,根本不像是困于沙漠中的旅者,倒像是出外踏青的游人,悠闲漫步,怡然自得。]   “不好!”卫语辰突然叫道:“若嫣小心!”   经过卫语辰的提醒,江彩月也发现周围不对劲,不止这片沙漠中的蝎子从沙里跑了出来,其它的生物也匆匆跑了出来,并且迅速的离开。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食肉蚁要来了。    ☆、高烧梦中   “这可怎么办呀?”江彩月第一次遇到食肉蚁,有些不安地问道,却不知道自己该向谁求助。   “不知道。”卫语辰看着前方,有点紧张地回答说道,可是心里却想着:[其实如果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也好。归于平静,再无纷争。]   江彩月白了卫语辰一眼,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才不要死在这里,更不要和你死在一起,那会让我觉得很耻辱。不就是一群蚂蚁,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带了驱虫粉没有?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卫语辰笑着捏了下江彩月的脸颊,道。   “没带。不过我带了些火油。”江彩月道:“现在配置驱虫粉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大漠里也不好用驱虫粉吧!”   “那正好,这食肉蚁应该是怕火的,幸好这里只是大漠的边缘有许多的荆棘,只要点燃火,我们就安全了。”卫语辰道:“你休息会儿吧,我来布置。”   江彩月撇撇嘴,把一小葫芦的火油递给了卫语辰,嫌弃的对给自己擦汗的卫语辰道:“那你还不快去布置?我可不想喂了蚂蚁!”   卫语辰笑着摸摸江彩月的头,便一个人去布置了。   还好,浇上火油的荆棘烧了很久,听着马匹的惨叫声,江彩月抓紧了卫语辰的衣服,十分紧张,看着马匹被食肉蚁一点点的啃成了森森白骨。   到太阳西沉的时候,食肉蚁总算是过去了,他们也安全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江彩月总觉得天阴沉沉的有些不对劲。   卫语辰温柔地抱着江彩月,问道:“若嫣,怎么了?”   江彩月把头靠向他,道:“没什么,只是心里总觉得很不安,我害怕,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心中不安的预感很快就变成了现实,漫天的沙尘在暴风地推动下袭来。江彩月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因为此时的他们手里没有任何的遮掩物。   “我们赶快往沙丘的高处走,放心只要我们能熬过这次的沙暴,就没事了!”卫语辰安慰道:“赶紧走,用轻功,不会有问题的,相信我!”   只是话音未落,沙尘已经铺天盖地袭来。   “啊呀!”一声惨叫,江彩月和卫语辰相互拉着的手被分开了。卫语辰茫然的看着流血的左手艰难的站立着,而江彩月立即被风抛向半空,就像只断了线的风筝挂在了天上,四方摇摆,不断被风拉扯着,似乎随时都会被撕裂。   江彩月在心里问自己:[要死了么?这么死了,真不甘心!明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向她袭来,在还没看清的时候,江彩月已经落进了那个温暖的怀抱。随着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紫色的怀抱已经把她重重地压在了身下,江彩月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江彩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被沙子浅浅的埋了起来。江彩月轻轻推开卫语辰才发现他一身的衣服已经脏得不行,苍白的脸色让原本美丽的容颜多了几分憔悴,七窍里流出的鲜血更是显得触目惊心,内息也乱了,恐怕是有些走火入魔了。   江彩月赶紧清理了我们周围的沙子,从怀里掏出仅有的止血膏给他的伤口敷上,这才喊道:“逸哥哥,快醒醒啊。”   可是卫语辰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周围又荒无人烟,而且他好像开始发烧了。江彩月心里很是焦急:“这可怎么办?我身上没有带退烧的药呀!”   大漠的悄无声息,让江彩月心里不免更加得凄凉:[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走这条路,也不会连累他了,明明还有一条更安全的路的!]   “逸哥哥,你醒过来,好不好?只要你肯醒来,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好不好?我会和以前一样乖的,不会再做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情。只要你说的话,我都答应你,只要你醒来就行。逸哥哥,你醒醒呀!逸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又要离开我!”江彩月的泪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一直落到在了卫语辰的脸上,慌乱之中胡乱地说着话。   “你在哭吗?”卫语辰的喉管里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你醒了吗?太好了,我以为你……”江彩月兴奋地冲着卫语辰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好像在发烧。”   “你的安好便是我的安好。”卫语辰微微一笑,绽放出一个迷人的笑容,握着江彩月的手,紧紧地握着。   一时间,江彩月竟然痴了,不知是为那个笑容还是为了那句话。   为了尽快离开大漠,江彩月背起卫语辰准备前往最近的绿洲。   “若嫣,放我下来吧,我能自己走。”身后传来卫语辰虚弱的声音。   江彩月固执地摇摇头,对卫语辰说道:“你真的还能坚持走么?放心吧,只要我们到达了绿洲,我就有办法治好你的,以后你能继续活蹦乱跳,不差这一会儿了。”   病来如山倒,卫语辰根本已经虚弱到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一个男人却让女人背着,很丢脸的。”卫语辰轻轻地在江彩月身后说道:“尤其这还是他想要宠着的小女人。”   “那你把自己当成女人好了,反正你长得比女人还漂亮。”江彩月调笑道:“换身衣服,保证能够倾倒众生。我若是个男人,能娶到你这么漂亮的妻子,一定会把你拴在身边看牢了!”   “你若是别人,我可能已经把你杀了。”卫语辰惨笑道:“我这辈子最讨厌那些盯着我这张脸的男人了!”   “若是死在你的手里,我不会怨恨的。”江彩月深深地叹了口,道:“因为我大约是没有办法恨你的。”   江彩月感到了有泪滴到了脖颈之中。“若嫣,我爱你。”这句话让江彩月有些心慌意乱。   “如果……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回去,那么,我们就好好的在一起吧,不跟你闹别扭了!”江彩月轻轻地说道,心想:“就让上天替我们做这个决定吧,若是……若是就这样死在一起也好,也好!”   “好,我们好好的在一起,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你。”卫语辰的话让江彩月心中一暖。   “好呀!”江彩月笑着点点头。   “前面好像是绿洲。”卫语辰看到前面有了点点绿色,机动地说道。   “真的吗?”江彩月有些疑惑,她不是很肯定这附近是否有绿洲,不过如今身上什么都没有,也只能一试。   幸亏这绿洲并不是海市蜃楼,是真实存在的,江彩月心里松了口气,也确定他们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路线。   江彩月在绿洲之中,以小首饰和绿洲里生活的人换了一些食物和水,勉强能支撑一段时间,可是却换不到需要的药物。   看着生病的卫语辰,江彩月无奈的给晋安发出了求援信号。   等晋安赶来的时候,卫语辰已经烧得糊涂了,幸好晋安带了足够的药材过来,这才转危为安。   “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去找依兰花。”江彩月松了一口气,对晋安道。   “还是属下去吧!”晋安道:“主子现在需要休息。”   “不用了,没判断失误的话,依兰花离我们很近,我明天一早就去晚上就能回来。”江彩月道:“你看好这个病人就行,明天应该会醒过来了吧!”   第二天果然如江彩月的预料那般,很快就到了一个藏在沙丘之中的石门前。   江彩月快速的到了门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这是机关门,不用说肯定是苏家那位怪人的设计。江彩月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告诉过她,《桃花谣》既是怪人的定情曲也是开门的钥匙。   江彩月根据《桃花谣》的曲谱,快速地按着石门上的符号,果然石门打开了,慢慢地向里走。江彩月虽然好奇那位怪人的机关设计,但已经出来很久了,心中有些担心卫语辰现在的处境。   整个山洞开满了依兰花,山洞顶上镶嵌着一些些许发光的石头,在山洞里行走,便如同在星空下漫步一般。   采集到了依兰花,江彩月关上门离开了这里,往绿洲赶,终于在太阳完全落下之前回到了绿洲。   这几天里,高烧中的卫语辰一直都在梦中,满脑子里都是漫天的火海,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岁的那年。   卫语辰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他的父亲卫明轩杀尽了苏家和凤家的所有人,他在火海里走啊走,一边哭一边唤着亲人们,看着母亲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头部,看着父亲一剑杀死刚出生的小堂妹,他哭哑了嗓子,可是流干了眼泪也没有得到父亲的半分动容。   卫语辰经常想:[父亲对整个凤家都是没有感情的吧,他活着最大的动力就是复仇,所以一把火烧尽了父亲的仇恨,也烧尽了父亲活下去的动力。]   那晚过后,卫明轩便带着卫语辰过着四处流浪、被人追杀的日子,似乎卫明轩更多的时候是在怀念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求生的意念很是薄弱。    ☆、依兰花开   也是那段时间里,卫语辰所认知的世界开始崩塌,母亲不再是母亲,所有的亲人变成了仇人,他不是凤家的孩子,他的母亲另有其人,而当年带头灭了魔教的正是苏家,还有凤家。   从那个时候起,卫语辰开始渴望安稳,有自己的家,有贤惠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孩子。   再然后,卫语辰便看到了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江彩月,十五岁蒙着面纱的苏若嫣习惯了活在黑暗里,掩藏着一身丑陋的伤疤,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依旧如同小时候那般依恋地看着自己,直到她全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梦中的卫语辰再次回到了那一天,恨不得杀了自己,因为那个背叛苏若嫣、伤害苏若嫣的人就是卫语辰。   [我一生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那么蠢,轻易的就被挑拨了对若嫣的信任?我没有利用若嫣,我是真的爱她啊!她死了……她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对于苏若嫣极度愧疚的卫语辰求生意识十分薄弱,就算是退了烧也不愿意醒过来。   再一次直面了自己曾经的动摇之后,卫语辰对于眼前的江彩月感情复杂了起来,明明心里想要珍惜却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因为害怕再一次的伤害。   因为卫语辰的情况不容乐观,很快他们便回到了客栈里。   “终于回来啦!”顾岚凌微笑着迎出了客栈。   “嗯。”江彩月挥手示意,不知为何自从出了迷魂阵,头就有些晕晕的,大约是有些累了。   “总算回来了。”蓝沁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丢下我们,不会是怕我去了把依兰花采集一空吧!”   江彩月摇摇头,劝道:“好了,知道啦!蓝沁,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真的不能带你去!而且我们这次挺倒霉的,路上很危险,你身上毒还没有解,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卫语辰死了就死了,可是要是出事的是你,我可是会很心疼的!给,依兰花,这一袋都给你了。”   蓝沁开心的接过了依兰花,笑道:“我就知道你够朋友!”   “好了,我头好晕,不舒服得很,你帮我看看卫语辰是怎么回事,好不好?”江彩月期盼地看着蓝沁问道。   “要不要我帮你看看?”蓝沁热情地问道:“看在这袋依兰花的情份上。”   顺手给卫语辰把了一下脉,发现一切正常,蓝沁道:“这卫语辰大概是自己不想醒过来,还是让他自己想通吧!这人随便扔哪个角落里去就行,不需要本神医。”   江彩月叹了口气道:“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蓝沁耸耸肩道:“本神医对心病没有研究。”   “好了,就当他睡着了。”舒遥道:“蓝沁,你赶紧把解药弄出来!天山雪莲和依兰花,你都拿到手了,就不要再拿大了!否则我会和顾岚凌好好聊聊蓝沁神医不能说的秘密。”   “是!是!我这就去。”蓝沁谄媚地笑道。   很快蓝沁就配置好了解药,看着舒遥和蓝沁解了毒,江彩月十分高兴。   倒是卫语辰还没有醒过来,这让江彩月十分的不高兴。江彩月一不高兴就去打扰蓝沁制药,如此一来蓝沁也不高兴了,这几日里折腾顾岚凌折腾得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折腾出人命来。   过了两天,江彩月实在是忍不住了,故意给卫语辰扎了两针,终于把卫语辰给痛醒了过来。   “睡够了吧!”江彩月笑着趴在床沿上问道:“是做了什么美梦么?那么舍不得醒过来?”   卫语辰虚弱地笑了笑,道:“嗯,好长的一个梦呢!不过终于醒过来了,真好!你还在,真好!”   “那我们就赶紧收拾好,回去吧!”江彩月道:“反正你也没什么大碍了。”   “好!”卫语辰抚过江彩月满是伤痕的脸,小声问道:“痛吗?”   “咦,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江彩月抬起头,问道,总觉得刚才卫语辰说了句什么。   “没。饿了,肚子在叫罢了。”   回飞天堡的路上江彩月一直都和卫语辰有说有笑。搞得舒遥十分担心,倒是蓝沁没心没肺,埋头采药制药去了,连顾岚凌都已经很久没有欺负了。   “哟,这不是江姑娘还有舒遥老板吗?最近是明月楼的生意不好么,怎么一个个都跑到我们飞天堡来啦?”雪姬今天似乎特意打扮过,一身富丽华贵的红色压金线罗裙,半抹酥胸,华贵中又添了一丝娇媚,一双凤眸盼顾生姿,更是多了无限风情,就是长得差了一些。   江彩月心中不由得暗自庆幸:[这慕容雪也真是没脑子,一副风月场女子的作派,可惜就是再风情也得不到逸哥哥的半分注意,毕竟他从来就不是注重皮相之人。不过我都没有带那个面具了,她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卫语辰放在江彩月腰上的手,不觉加重了些力道,语气冰冷地说道:“雪姬,你最好注意一下说话的分寸。”   “相公回来了。妾身已经将这断时间堡里的事务处理完毕,待会儿相公去看看哪里还有不妥之处。”这时文楚楚也出来了,还是那般娇弱的模样,温柔地说着话。   听了文楚楚的话,江彩月心里嘀咕道:[难怪敢毫无后顾之忧的离开飞天堡随我大漠,原来是有文楚楚这个贤内助啊!只是看情况,逸哥哥也不是十分信任她,毒入骨髓了啊!]   这时蓝沁伸长了脖子悄悄附在江彩月的耳边意味深长地说道:“清白之身,那个卫语辰似乎不行啊!”   江彩月没好气地瞪了蓝沁一眼,小声道:“你最近需要大量服用清心安神的药物,蓝沁神医。”   “飞天堡与附属门派的合作,我也已经处理妥当,只待堡主去与他们定下盟约。”雪姬也献宝似地向卫语辰说道,顺便丢给江彩月一个挑衅的眼神。   “谢谢你们。”卫语辰此时的脸上充满了笑意,道:“飞天堡今日的强盛,你们功不可没!”   文楚楚与雪姬听了此话,脸上多了几分神采,不过文楚楚只是低头微笑,而雪姬不仅挑衅地看了江彩月一眼,还打算开口嘲讽一番。   江彩月早就了解过雪姬平日里的性子,在雪姬能开口前,便无辜地望向卫语辰,期盼地看着他。   卫语辰自然知道江彩月心里想着些什么,开口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搞内斗。雪姬做事要讲究下分寸,不要越界了。”   文楚楚温顺地点头称是。雪姬虽然口上答应了,却怨怼地瞪了江彩月一眼。   江彩月有些不高兴的掐了卫语辰一把,小声道:“看,你的雪姬可很不服气呢!”   “不必在意,她没有你重要。”卫语辰在江彩月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文楚楚笑道:“诸位一路辛苦了,不如进来喝杯茶吧!”   “好呀!好呀!”跟在两人身后的蓝沁发话了,道:“把你们最好的茶拿出来,否则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我觉得他们会很乐意你赖在这里。”顾岚凌道:“你这尊大神太难请了。”   “闭嘴!”蓝沁揪着顾岚凌的耳朵道:“少说两句不会死人的!”   文楚楚道:“蓝沁姑娘放心,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江彩月无奈的附到卫语辰耳边小声地撒娇道:“你自己看着办,我觉得蓝沁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没记错的话,她对雪兰珠垂涎三尺呢!如今看你的了,你舍不舍得给她呀?”   “自然舍得,只要她有本事,随她拿去吧。怎么,在吃醋?看你为我吃醋的摸样真是可爱。放心吧!除了你,凤雅逸没有别的女人,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卫语辰小心地抠着鼻尖,借以掩饰自己贼笑,低头小声地在江彩月耳边说道:“我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过!”   最近,江彩月心里总是不安,似乎太过平静了。自从可以自由出入飞天堡之后,江彩月于是就常常去如忆亭,因为那里总能让她觉得很安心,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怎么了,若嫣,为什么你最近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卫语辰从身后搂住了江彩月,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是不是我又有哪里让你不满意了?你告诉我,会按照你的意思改的。”   “卫语辰,我想起了一件事,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江彩月背靠在卫语辰的怀里,轻轻地问道。   “你想问什么?”卫语辰似乎很享受搂着心爱女人的感觉,但是又害怕她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卫语辰也不确定如果是有八年前记忆的江彩月是否还能对他有思慕之心,如今记忆空白的江彩月才是他可以握在手里的。   “那次在莲花峰,飞天堡派出了高手伏击我。我仔细想了想,觉得雪姬不可能有能力调动他们。起初我以为是你,可是现在,我又觉得不是了。你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话音刚落,江彩月立刻感到卫语辰的身体一阵僵硬。    ☆、愿卿不嫌   “不能告诉我吗?”江彩月轻轻地问道,心里有一点失落,问道:“我们之间真的不能相互坦诚么!真的回不到从前了么?”   卫语辰感受到了江彩月的失落,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不安地说道:“我不是想瞒你,只是不想看到你的手沾满鲜血。若嫣,你忘记了的事情,我都还记得。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并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般光鲜。若嫣,我很脏,你别嫌弃我,不要嫌弃我……”   “那算了。只要这人不要再来为难我,我不会再计较的。”江彩月想起那人身中剧毒时日不多便不想再过多为难,如今这么问不过是她要知道的只是卫语辰的态度罢了,这态度的确不能让江彩月满意。   “乖!”卫语辰宠溺的摸摸江彩月的头,神秘地说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彩月挣脱卫语辰的怀抱,转过身来,好奇地问道:“什么地方?要是不能让我满意,小心我闹你!”   “跟我来。”卫语辰笑容满面,带江彩月走进了飞天堡的大厅。   江彩月被卫语辰带进入了大厅主位之后的密道。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到了一小间密室,里面放满了珠宝。   江彩月撇了撇嘴,假装生气道:“哼,原来你还有这么多私房钱的啊!”   卫语辰见她不乐意,捏了捏她的鼻子,轻轻一笑,道:“小傻瓜,这些东西以后还不都是你的。你不会以为我带你就是看这些的吧?”   “那你带我来看什么的?你要知道,普通的金银珠宝可是打动不了本小姐的!”江彩月傲娇地说道:“我记得小时候,我自己就攒了一屋子这样的珠宝,都是舅舅和外祖母给的,后来表哥也给了我很多。”   卫语辰但笑不语,只是推开了江彩月身后的墙,里面还有一件密室,里面并没有放什么珍宝,只是一些书籍和几个箱子。卫语辰指着其中一个小箱子说道:“那才是我要带你来看的东西。”   江彩月小心翼翼的打开,原来是一箱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石头,十分的惊喜,道:“原来你还记得呀!咦,这颗好像和以前家里鱼缸里放着的一模一样,还有这一块和我练字时候用来镇纸的那一个很像,还有这块……记得小时候我们来安城,我捡了许多血红色的石头回家呢!”   “你喜欢什么,我怎么可能忘记。若嫣,凤雅逸用这箱东西做聘礼,你可愿嫁给他?”卫语辰道。   江彩月笑着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墙上挂着的秋叶剑。   “喜欢就拿出去玩儿吧!”卫语辰见江彩月一动不动地看着秋叶剑,问道:“这本来就是你们苏家之物,不是么?”   江彩月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问道:“这把剑一直都在你的手里吧?”   “当然在我手里!”卫语辰道:“毕竟这把剑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江彩月拿起剑,指着剑柄处对卫语辰说道:“这剑柄处写着一个小小的“苏”字,这是那个怪人的剑,据说是有情之剑呢!”   “还是你心细,我把玩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卫语辰微笑着说道:“我以前也听说过那位前辈的故事,很羡慕他们。”   卫语辰那满是遗憾的表情让江彩月心里一阵难受,道:“有什么好羡慕的,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彩月怜惜地抚摸着他的脸,心里却有些犹豫。   “你……你要好好活着才对。每一次,你在我面前展现出脆弱的模样都让我心疼。我再也不想为你的生死担忧了,因为我受不了,我会为你担忧到发狂!”卫语辰笑着说道:“而我却是一个该死之人,我们本来就不该走到一条路上的。”   自从那日得到了卫语辰的允许,江彩月便将秋叶剑带了出来随身携带,闲来无事江彩月也会跑去练会儿剑。   “江姑娘真是好兴致,这剑舞得可真漂亮!”文楚楚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已到了江彩月的身边:“不过相公不大喜欢别人来这如忆亭,江姑娘还是少来为好,若是惹相公生气了,那可大大的不好。”   江彩月停下身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原来是文姑娘,今日不用帮忙处理事务,做个贤内助了吗?”   文楚楚端了茶放在石桌上,递给江彩月一杯,道:“江姑娘说笑了,妾身的身子一直不大好,相公也不希望妾身太过操劳,常常劝妾身要多休息。”   接过文楚楚的茶喝了一口,这才闻到了文楚楚身上留着淡淡的清香很像千娇百媚的味道,却不是千娇百媚。   这时江彩月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茶里没有药,文楚楚把药抹在了她自己身上。   头开始有些晕,江彩月顾不得什么文楚楚,赶紧离开了这里,去了自己偶尔住一下的屋子里。   江彩月不知道文楚楚给自己下的什么药,不仅封住了她的内力,还让她昏昏欲睡,赶紧找找能用的药。就在这时江彩月鼻尖隐约嗅到了一丝可疑的气息,危机近在咫尺。   “谁在那里?”江彩月虚弱地喝问道。   “贱人!”一个巴掌落到了江彩月的脸上,雪姬一脸狰狞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我已经确认过这屋子周围没有别人了,你别指望谁会来救你。”雪姬尖刻冰冷地说道。   雪姬将手伸进了江彩月的怀里,似乎在找着什么。江彩月面色难看的撇了撇嘴,心里有个不大好的预感。果然雪姬是冲着那张白布来的。   “找到了。”雪姬突然兴奋地叫了起来,道:“哈哈,藏宝图,我总算找到了。”   “江彩月,你别怪我心狠手辣,是你要和我争卫语辰的。”雪姬的语气变得凶狠狰狞,“为了得到卫语辰,我付出了那么多,甚至背叛了主上和家族,岂能把他轻易地让给你?只要有了这张藏宝图,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主上?]江彩月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的疯狂,原来爱情真的会令人失去理智。可惜了,既然能被表哥选中,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结果脑子不好使,居然做了叛徒。表哥可是个小心眼啊!慕容雪未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吧!]   “多么完美的借口!我拾起你掉落的手帕,却没想到是藏宝图。原来你就是当初与空空儿在一块的女人。为了替空空儿抢回藏宝图,你四处寻找当初的黑衣人。结果,你终于查到了卫语辰这里。我要让卫语辰知道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你不过是为了这张藏宝图而来。最后,你见事迹败露,趁我不察逃走了。”   江彩月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雪姬是怎么想象出这样一个故事的:[这也错的太离谱了吧!这白布哪里像手帕了,慕容雪是眼睛有病么?而且这本来就是逸哥哥给我的,你这么说他会相信你胡编乱造的故事么?]   “怎么样?你现在恨我吗?可惜了你现在一丝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就算他醒悟过来,也只会当是文楚楚害了你,因为你是用了她给你的茶之后中毒的。只要把你在这个屋子里毒发身亡,而我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卫语辰只会相信我的故事,一个死人他会很快被遗忘的,我会一直守在他的身边,我一定等得到他彻彻底底的爱上我那一天的。”   江彩月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怎么突然慕容雪好像变聪明了?今天这么倒霉么?我也真是蠢,竟然在八年之后,再次中了同样的圈套,真是愚不可及!怎么还没有人过来啊!]   幸好在江彩月快要绝望的时候,晋安及时出现了,拦住疯狂的雪姬,让白炎及时带走了江彩月。   等江彩月醒恢复过来的时候,发现白炎守在身边,茫然地问道:“姐姐来了?这里是夜琉璃里边?”   “大小姐没有过来。如今的确是在属下的夜琉璃。主子,您可好些了?”白炎担心地问道。   江彩月努力挤出一些笑容,道:“没事了。我昏迷几天了?”   “回主子,这已经是第五天了。还有件事属下不知是否该向您禀告。”白炎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吧。”江彩月道:“不用猜,我就知道你的行事是姐姐的意思!”   白炎小心翼翼地看了江彩月继续说道:“有人雇佣我们的人追杀您,是慕容雪。”   江彩月低头想了想,道:“白炎,如今我没事,你先送我回明月楼。”   “可是,主子……”白炎有些为难,道:“我是大小姐指派过来的,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大小姐会扒了我的皮的!而且大小姐说了……”   江彩月冷冷的看了阿希一眼,道:“这是命令!帮我转告姐姐,我不会胡闹的,让她不要再为我担心了,不值得!”   回到了明月楼里,江彩月发现本该出远门采药的蓝沁居然还在。   “你怎么还不走?”江彩月好奇地问道:“顾岚凌都走了那么久了,你不想他么?”    ☆、金盆洗手   “我为什么要想他?”蓝沁睁大了眼睛问道:“反正天天写着信呢!烦都烦死我了,不知道写什么好!”   “她是准备凑热闹呢!”舒遥道:“卫语辰打算金盆洗手,你说他这是打算做什么?”   “金盆洗手,前恨不揪。”江彩月道:“逸哥哥还真是狡猾,就算有一天知道了真相,有许多人也会碍于江湖规矩不会再去找他寻仇的。”   “对了,慕容雪曾经也是自己人,不是我们这条线的。”江彩月想起了雪姬的身份,说道:“不过已经背叛了,还是把她送回京城去吧,总会有人出来收拾她的!”   “不能直接处理掉么?”蓝沁眨眨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慕容雪不和以前的那些一样处理呢?”   “因为留着还有用啊!”舒遥鄙视地看了蓝沁一眼,道:“就算不是自己人了,那也是一颗绝妙的棋子。”   “就金盆洗手那天晚上吧!”舒遥建议道:“反正按照规矩,这个时间段卫语辰是无暇顾及宝月楼的。”   “行!”江彩月道:“你去安排吧!”   这很快就到了那一日,飞天堡打开了大门,各大门派纷纷前来一探究竟,卫语辰这个江湖新贵为何突然决心洗手金盆。   “相公,有必要吗?如今飞天堡的势力如日中天。”文楚楚绕过一个正打算和她攀谈的客人,走到站在门口满脸阴沉的卫语辰身边,低声说道。   “如日中天的势力,重要么?”卫语辰愤恨地说道:“你们太任性了,是我太纵容你们了!”   文楚楚低下了头,令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文楚楚,我等得太久了。江彩月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卫语辰望着天空,毫无顾忌地吐露出自己的心声:“不要以为你可以威胁我一辈子!”   文楚楚听了头更低了,不敢再看卫语辰一眼,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你不是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吗?不可以继续么,何必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文楚楚的声音很小,可是卫语辰依然听到了。   “我何时勉强过自己?我是真的需要你活着,为了名单。我爱江彩月,这辈子最想得到的就是她,也只有她。”卫语辰抬起文楚楚的下巴,凝视着文楚楚,一字字地说道:“你也知道的吧,当年本来我也是要娶她的。为什么你要一次次的伤害她呢?”   文楚楚只觉得卫语辰审视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地割着自己,俊美的容颜,无情的目光更是像是带着致命蛊惑的毒物。终于,文楚楚忍不住甩开了卫语辰的手,深呼了一口气,道:“相公,妾身先去招待客人了。”说完,逃一般的转身离去。   卫语辰望着文楚楚的背影,眼里这才闪过一丝狠厉:[不会让你活得太久了,希望今晚就能把你的主子引出来,毕竟他可是这世上最喜欢给我捣乱的人。]   而在另一边,本来该为了卫语辰如今的举动而气急败坏的雪姬却出人意料的淡定。   “雪姬姐姐,你怎么还不去飞天堡?”倩如为雪姬递上一杯茶,问道:“你就不怕他不高兴么?看得出来,卫堡主对这桩事很是重视呢!”   “不过是作戏罢了!总有一天卫语辰会发现我的好的,依靠我的!论权势,除了皇室,可没有哪家能比得上我的家族的。再说我姐姐很快就能更上一层楼了。哪里是文楚楚一个商户女子所能相提并论的!”雪姬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夸赞道:“好茶!”   [原来在慕容雪心里卫语辰就是这般没用啊!]倩如微笑着想到:[要是让卫语辰知道了,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倩如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可是今日卫堡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毕竟飞天堡如今势头大好。”   “也许是不想继续被文楚楚挟制了吧!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可惜帮不了他。”雪姬说道,随后一摆手示意倩如不要说话扫她的兴。   [卫语辰和文楚楚之间有矛盾?]倩如心中有些惋惜:[今晚得干活,去不了飞天堡看戏了。!]   “慕容小姐,一个人喝茶会不会太寂寞了?”江彩月满含笑意地问道。   江彩月和舒遥大摇大摆的进了宝月楼,还真将雪姬吓了一跳,幸亏站在一边的倩如眼疾手快将想要站起来的雪姬按回了座位上。   “真没想到堂堂的宰相家的掌上明珠会做了这宝月楼的妈妈,不知道慕容宰相知道了会怎么样。五小姐是会被送到庵里清修还是会一病不起啊?”江彩月说道。   雪姬愣住了,道:“你……你说什么?”   倩如向江彩月行了一礼,便转身出去处理掉宝月楼的其他人,一时间整个楼里都充斥着尖叫和绝望。   雪姬颓然的坐在原处,对舒遥怒目而视,愤恨地说道:“难怪当初能让我那么容易就把倩如挖过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舒遥,你还真是阴险狡诈得很。”   “你弄错了,倩如不是我的人。”舒遥冷笑着说道:“不过你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聪明过。慕容雪,江湖不是你玩儿得转的,还是乖乖的回京城做你的千金小姐吧,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到了么?你的宝月楼如今走到尽头了。烧吧!烧吧!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江彩月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在外面的事情告诉慕容世家的。”   将剩下的事情交给倩如好好处理,江彩月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倩如微笑着对雪姬说道,而她的背后正站着一个恶魔,一个想要将慕容家推入地狱的恶魔。   从宝月楼去飞天堡的路很长,江彩月慢慢的一步一步走着,她知道自己今天还要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也许也在等自己的出现。可是,这一去却不知结果会如何,江彩月心中甚是忐忑。   视线穿过人群看到已经把手放入盆中的卫语辰,江彩月突然也不知道卫语辰这一刻所求的是什么。   卫语辰满身的戒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放入盆中的手,迟迟不拿起。   江彩月有些疑惑:[莫非我的猜测有误,逸哥哥另有所图?这般戒备,莫非有陷阱?]   其实卫语辰早就注意到了人群里的江彩月,看着江彩月一如八年前重逢的时候,缓步而专注的走了过来,卫语辰有些失神,想起八年前彼此间的亲密无间。   等江彩月站到了卫语辰的面前,卫语辰也没有回过神来。   [这又是怎么了?突然就掉链子了。]江彩月皱了皱眉,轻声地咳了两下,卫语辰方回过神来。   “你来了。”卫语辰道:“她解决了?”   江彩月一语不发只是从身后拿出一根簪子放到卫语辰的面前,这是雪姬的东西。   卫语辰面上很镇定,也认出了这根簪子,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   “就这一句,你没有别的什么要说的吗?”江彩月晃了晃手中的簪子,问道:“也不关心一下你手下的安危么?”   “还需要多说什么?”卫语辰的声音有些发干,道:“手下就是手下,不需要我的关心。”   “我觉得,我们之间也应该有个了结,彻彻底底的了结!”江彩月淡淡地笑着,不耐的折断了手里的簪子,道:“虽然我不记得八年前的事情,可是我可以从别人那里得知。我想了很多,最后确定我一辈子都不会懂卫语辰想要的是什么。”   卫语辰看着江彩月,只觉得背后发寒,下意识地有些退缩。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卫语辰问道。   江彩月看了一眼卫语辰,径自绕过他走进了飞天堡的后堂。   “你来啦!”大厅的门前,文楚楚平静地看着江彩月,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语气镇定地问道:“累吗,要不要喝杯茶?”   “的确很累。”江彩月笑道:“不过,很快就会结束了。你泡茶的手艺的确不错,可惜今晚我不太想喝茶。”   “若嫣,这里的事我来解决,好不好?”卫语辰急着走上前来问道。   “闭嘴!”江彩月和文楚楚同时指向了卫语辰并且说出了同样的话。   卫语辰闭了嘴,但却十分担心,站到了一边不肯离去。   “出去走走吧。”文楚楚果断的向江彩月提议道:“江姑娘一定还没有好好逛过飞天堡。”   江彩月笑着点了点头。   “我陪你们一块去吧。”卫语辰走上前来,不放心地说道。   “你可以跟着我们,却不许偷听我们说话。”江彩月并没有反对卫语辰跟来。   江彩月没想到文楚楚带自己去了如忆亭。   江彩月心里有些苦涩:[这里,是曾经令自己平静的地方,也是曾经的眷恋。可是……还不如没有回忆的好!]   “很痛苦么?”文楚楚回过头来看着江彩月道:“妾身也如江姑娘一般痛苦。”   卫语辰守约,在后面远远地跟在她们,直到她们进了如忆亭,才静静地站在那里,可是心里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唯卿如忆   看了一眼卫语辰,江彩月回过头来,冲文楚楚嫣然一笑,道:“现在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想来你也知道事情都是我做的吧!”文楚楚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道:“可惜了,相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江姑娘是不是很失望?”   “是挺失望的!”江彩月潇洒地笑了笑,道:“但是我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岂会善罢甘休!”   “你也知道卫语辰本名‘凤雅逸’吧?”江彩月问道,但语气却充满了笃定。   “当然!”文楚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还知道飞天堡的一切本来就该属于你的,苏若嫣!”   “难怪!”江彩月严肃地看着文楚楚,问道:“你设计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你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文楚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胸口的一粒白色的珠子,道:“这是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这是相公给我的聘礼。”   听到这里,江彩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怜悯地看着文楚楚,道:“恐怕一切都不会如你的愿了。你还真是可怜,可惜这并不能阻止我剥夺你仅剩的幸福!”   趁文楚楚发愣的功夫,江彩月用药放倒了文楚楚,只是让她还保持着神智,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颗雪兰珠,的确是个宝物。”江彩月道:“只是可惜了,配上千娇百媚,那就是慢性的剧毒,虽然有雪兰珠在身上毒不会发作,可是却会慢慢的深入骨髓,最终无药可救。”   江彩月从文楚楚的脖子上取下了雪兰珠,道:“如今我把它拿走了,你就好好享受这毒发的滋味吧!”   江彩月并不打算给卫语辰辩解的机会,直接从卫语辰面前走了过去。   “若嫣……”卫语辰沉默了半晌,才艰难地追了过去,道:“你听我解释。”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江彩月抬起头来望向卫语辰的脸,认真地问道,仔细的分辨着卫语辰的情绪。   江彩月叹了一口气,道:“追过来,是想救文楚楚么?你是爱上她了么?”   看着卫语辰尴尬地脸上一红,江彩月心里很是委屈,继续问道:“你爱上她了吗?”   卫语辰躲开江彩月对他的注视,将脸扭到一边。   “逸哥哥的甜言蜜语是我无法抗拒的东西,可是,那只是一个为我编织美好的梦境罢了!”江彩月无奈地说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作为卫语辰的你可曾喜欢过我?或者连凤雅逸也是骗我的!八年的时间,足足八年的时间,这个女人还是好好的活着,你有着无数的机会,你就那么舍不得她死!逸哥哥,所有曾经的美好都是为了有朝一日的背叛么?”说到这里,江彩月终于委屈地哭起来。   卫语辰轻轻地拭去江彩月的泪水,语气充满了无奈,道:“你说对了一些,也说错了一些。既然你想知道真相,我也就实话实说吧。”   “若嫣,我不相信任何人了,除了你。至于雪兰珠,我想你也明白,总不能让害你的人死得太便宜,而且暂时我还需要她活着。你要相信,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我的身边只需要你,别的人都没有那个资格。”   卫语辰的话是真是假,江彩月现在已近不想分个清楚了。就是这时,他们身后一声悲哀的呼唤:“相公——”   文楚楚站在他们身后,满目的悲凉,欲坠的泪水,惹人怜爱。   [奇怪了,文楚楚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事了?]江彩月心中惊疑。   [那个男人来帮她了么?]卫语辰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生怕疏忽了任何一个细节。   江彩月见卫语辰如此警惕,也多留了几份心。   卫语辰又变成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散发出不容侵犯的威严。   “楚楚,你的身体不好,还是先回去吧。”这无疑是卫语辰对文楚楚的一句逐客令,可是却低声在江彩月的耳边说道:“这里不安全,快离开这里。”   江彩月疑惑地看了卫语辰一眼,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么,这个文楚楚很明显是有问题的。   文楚楚脸色一白,却不肯退让,道:“我不走,她拿走了我的东西,我得要回来。”   [宁愿死也要守着雪兰珠么?]江彩月不解地看着文楚楚:[如果这就是她的目的,那也太奇怪了。]   江彩月笑得得意,对文楚楚道:“你死心吧,我的东西从来不会与人分享,暂时让你保管了这么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杀了你。”文楚楚突然怒喝一声,数根钢针从江彩月飞来。可是却被卫语辰的剑气震开了。甚至有一根钢针被反震了回去,飞向了文楚楚。   但是也有一根扎在了江彩月的胳膊上。卫语辰一见脸色大变,连忙帮江彩月查看伤势。   可是文楚楚已经软软地倒下,看起来十分可怜。   [真阴险,这针上可是剧毒!我得赶紧回去,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江彩月挑了挑眉,小声问道:“你不管她的死活么?”   “暂时死不了就好。”卫语辰很干脆地答道:“自然有人会救她,不用我操心。”   “我头很晕,先回去了。”江彩月道:“你自己的烂摊子自己收拾去。”   “好。”卫语辰郑重地说道:“等我。”   江彩月并不再理会卫语辰,却向文楚楚神秘的一笑。   回到明月楼里,江彩月觉得很累,倒在床上昏睡了很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是八年前。   等江彩月醒来的时候,只见到江彩蝶坐在她的床边小声的哭泣,安慰道:“姐姐,别哭了。”   “江彩月,你终于舍得醒过来了,答应姐姐好不好?”江彩蝶很认真地说道:“你瞧瞧你如今这个样子,要我如何跟死去的父亲、母亲交代啊!”   江彩月低头不敢看江彩蝶,沉默不语。   江彩蝶见江彩月犹豫的样子,哭得更是伤心,道:“苏若嫣,你为什么就不听姐姐的话?为什么还要去找他?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希望你恨他。可是我也不希望你爱他呀!你和他在一起,怎么对得起我们死去的家人!你怎么可以忘了是他的父亲血洗了我们苏家啊!你不记得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了么?当年父亲母亲拼了命的把你从火场中送出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的活下去么?”   江彩月心虚地答道:“姐姐,你说的我都懂!可是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了,卫明轩也已经死了。将机关图假装是藏宝图放出去掩盖当年真相,这不是姐姐做的么?我很好奇姐姐为什么这么做呢?”   “姐姐,我心里,不管爱也好,恨也罢,全部都是那个人,放不下的!我和他的恩怨大约还会纠缠许久。”   说完,江彩月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江彩蝶见了江彩月这番死不悔改的模样也是心中悲痛,抱着妹妹哭了个肝肠寸断。   江彩月在家里养了三个月的伤,彻底解除了身上沉香如梦的药性,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头晕的症状了。   蒙了面纱,江彩月便告别了江彩蝶,打算再四处走走。江彩蝶虽然万般不舍,却也知道有些事情瞒不住许久,便同意了妹妹的请求。   江彩月自离了家,便漫无目的地走着,隔绝了对外界和外界的一切,混混噩噩之中竟然又来到了桃花镇。江彩月有些自嘲的笑笑,走进了“桃花笑春风”,点了一壶桃花酿。   没有多久,一个小巧的身影便出现在江彩月的面前,正是本该在京城的倩如。   “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这么快就到处乱跑?也不来京城找我,知不知道那边一堆破事等着你处理呢!幸好白炎打听消息的本事不错,害得我赶紧从京城赶过来。”倩如抢过酒杯,恶狠狠地盯着江彩月说道:“你的伤没事了吧?可不许喝酒,我答应了大小姐要好好监督你的!”   江彩月懒懒地一笑,道:“怕什么!左右有蓝沁在呢!”   “哎呀,当时,我还真以为你死了,你不知道大小姐当时抱着你哭得有多么伤心。”倩如给自己斟上酒后板着脸对江彩月说道:“你这次还真能折腾,差点连累我也被罚了,早知道我就不该告诉你八年前的事情了。大小姐黑起脸来,太可怕了,我到现在都还有点心有余悸。”   “蓝沁的医术很好,我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死!”江彩月冲着倩如嘿嘿一笑,解释道:“不过是一点小伤而已,死不了,怕什么?”   “唉,你活着就好。那你这几个月为什么不联系我?”倩如质问道:“大小姐脸黑成那样,我可不敢贸然去找你,知道你没事,我就赶紧跑路了。也不知道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如今我每天过着大家闺秀一般的日子,真是无聊透了。果然习惯了江湖的腥风血雨,就过不惯这种能安心入眠的日子了!”    ☆、飞天危机   “养伤,在静养嘛!”江彩月心虚地说道:“你就那么闲不得?不是每天都在学东西么?无聊?你不是要对付慕容家么?”   “也是,你毕竟中了叫出冬的毒。”倩如点点头,表示理解,问道:“你可千万别执迷不悟了,主上要是知道你胡闹,肯定会很生气的。慕容家暂时我可动不了他们,毕竟慕容大小姐现在还是很得宠的,而且还生了第六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主上还不立继承人,莫非真的想要让他的小六继位?”   “唉,这件事表哥还真的挺犹豫的,挺对不起表嫂的。”江彩月的脸上真真切切地露出痛苦的表情,道:“慕容大小姐的确是个人物,连带着表哥如今也最喜欢她生的第六子。不过小四挺不错的,虽然出身差了点,可是却养在了外祖母的身边,而且不管是性子还是模样最像舅舅,我估摸着外祖母一定会支持她最喜欢的小四。”   江彩月叹了口气道:“表嫂生的嫡子小三、慕容大小姐生的小六、再加上被外祖母偏爱的小四。表哥的这个继承人可真不好选!咱们可千万别被卷进继承人纷争里面去,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唉,我要是当初拿到了我爹手里的东西就好了。”倩如遗憾地说道:“慕容大小姐就会成为罪臣之女,就算生了个儿子也不一定能翻得了身。”   “你想多了。”江彩月无所谓地说道:“不管你当初是否拿到了那样东西,都改变不了慕容大小姐得宠这件事。要知道最开始表哥是多么的厌恶慕容家的人,那个女人进了表哥的后院用了五年才慢慢扭转了劣势,可见是个能忍的。当年最得外祖父喜欢的慕容氏都未能在外祖母眼皮子底下生下孩子,而慕容大小姐却可以养活小六,这里面固然有外祖母对后院掌控的放松,但也是慕容大小姐的能耐。”   “江彩月,我看你还是回去让大小姐再看看吧,你病得不轻啊!”倩如看着江彩月苍白的脸,关切地说道。   “面色很难看么?”江彩月奇怪地问道:“可能是有些不适吧!”   “所以说别喝酒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不如说出来大家帮你参详参详,何必一个人闷在心里呢!”倩如同情地望着江彩月,说道:“你的感受,我也懂的。若是万事不知,就会义无反顾的相信,当初我告诉你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会动摇。大小姐一直瞒着你,就是想你过得快乐。一辈子很长,没必要活得那么痛苦。”   江彩月又想起最近的这段日子里,午夜里的梦魇,脸色也变得苍白:[怎么突然会觉得哪里有不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好了,让我再想想吧!”江彩月开始转移话题道。   倩如横了江彩月一眼,道:“你自己想,想得再久,也得不出一个好的结论。你就喜欢纠纠结结的,装作糊涂。”   江彩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倩如的话像扇了她一个耳光,脸变得通红。   过了很久江彩月才勉强对倩如笑道:“是否还有指教?”   倩如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说道:“指教倒是没有。不过我还是告诉你吧!也不知道谁放出消息说那张藏宝图在卫语辰的手里。你的姐夫现在奉命围住了飞天堡。不过我猜是主上的意思,毕竟就算藏宝图是假的,但是飞天堡可不容小看,能乘机把飞天堡完整的收到手中就更好了。如今的江湖形势,真的很让人不安啊!你姐夫带去的可是军队啊!”   江彩月惊讶的叫了起来,道:“你说什么?可是姐姐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大小姐估计是不想你搅合进这件事里来吧!”倩如探究地望向江彩月,道:“也不知道卫语辰最后会怎么样。”   “不至于吧?”江彩月心情忐忑地说道:“就算表哥有心得到飞天堡,可是这样调动军队,大臣们都没有意见么?毕竟这只能算是江湖事。”   “你错了,大臣一点意见都没有,毕竟沐风之乱的余威还在呢!你姐夫带领的兵马,只是困住飞天堡里的人罢了,主要出力的是圣药谷,主上的意思大概也就是火上浇油、浑水摸鱼罢了。飞天堡早已是损兵折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倩如幸灾乐祸地说道:“算起来飞天堡能撑到现在,还多亏了当初你设计的飞天堡。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你是说圣药谷也参与了进来?我不记得圣药谷是我们掌控中的江湖势力啊!”江彩月感到十分奇怪,张云策得到皇帝的授意去攻打飞天堡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圣药谷怎么会参与其中呢?   倩如看出了江彩月的疑惑,微笑着说道:“你忘记舒遥了么?”   “舒遥?”江彩月有些吃惊,但是静下心来一想,便觉得不对。   “没错!朝廷如果真和江湖人士相斗,那些江湖人肯定会抱团的,也占不了便宜,所以就让舒遥来做。再说如今飞天堡是文楚楚掌权呢!因为宝月楼被我们烧了,文楚楚就和舒遥对上了。”   “你也知道舒遥始终对明朗冷语相向,所以有人就猜测舒遥迟早会令明朗寒心。这次众人以为飞天堡下了清除明月楼的命令,明朗不会为了舒遥得罪飞天堡,自然是响应一片。”说到这里,倩如看了江彩月一眼,继续说道:“可惜啊,皇帝来搅了局,现在倒是帮着舒遥的人多些。”   江彩月心中却在暗自叹息:[这文楚楚是昏了头吗?这可是要置飞天堡所有人的安危于不顾了,可是以前的她可是善于隐忍的,奇怪了。]   倩如看江彩月一副沉思的样子,只好继续八卦地说道:“不过,算起来,我们这些人里,也就舒遥最幸运,因为她最聪明吧!终于找到借口嫁给明朗了,可真让人羡慕。”   “那么无尽谷那边有动静吗?”江彩月忐忑地问道。   “没有。”倩如答道:“无尽谷一向很低调,应该不会掺和进这种事情里面来。怎么突然这么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无尽谷会参与进来?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江彩月摇摇头,心中却想到:[总觉得空空儿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纯良,逸哥哥对无尽谷十分有敌意,而且姐姐也很提防无尽谷。]   “哦。”江彩月继续问道:“那么,飞天堡已经败定了么?”   倩如摇了摇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哪有那么容易取胜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飞天堡就是一座巨大的机关城,哪有那么容易攻下的!”   江彩月似乎想到了什么,霍地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你要上哪里去?”倩如急了,道:“大小姐说了,不准你去捣乱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江彩月早已飞身从二楼飘了下去。   轻功,倩如远在江彩月之上,只是她并不想去追江彩月,因为她更想知道江彩月最终的选择究竟会是什么。   江彩月离飞天堡越来越近了,依稀可以听到战鼓的声音,一种肃杀庄严的气氛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飞天堡本就是一座非常牢固的堡垒,自受到圣药谷的围攻之后,文楚楚就招回了大量的精英严守在堡垒里,开启了巧妙的机关。虽然不断地迎接敌人的挑战,却也是以逸待劳、进退有序,圣药谷却也奈何不了他们。   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卫语辰的缺席,所有的事情都是文楚楚在处理。   卫语辰每日里都躲在密室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不过,不管飞天堡防守多严密,外面的敌人依旧让文楚楚万分头疼的。先是擅长用毒的圣药谷,本来就不好对付,谁也奈何不了谁。原以为朝廷不会介入江湖恩怨,可是不想,张云策的军队来了,以剿匪的名义来了。飞天堡就算人员再多,机关布置得在巧妙,也不能跟朝廷相比啊!如今是困兽之势,若是张云策的军队不走,那么飞天堡总会到弹尽粮绝那一天的。   文楚楚急了,实际上张云策也并不好过。   此时的张云策正紧皱着眉头望着飞天堡,忍不住骂了一句,道:“该死的,这哪是飞天堡,是玄武堡才对,完完全全是按照打仗的要求建造的。难怪皇上会视飞天堡为江湖中的一祸,决心铲除。”   “真是憋得慌,这些天里飞天堡的混蛋就只知道缩在乌龟壳里冲我们放箭。”一身圣药谷教众打扮的楚君仪提着一把满是鲜血的银枪走进了张云策的大帐,一只胳膊上还插着半截箭头。   “你受伤了?”张云策皱着眉头走近楚君仪,替他查看伤势。幸好箭没有毒,只是这箭头带着倒刺,强行拔下会扩大创口,好起来就慢了些,张云策有些犹豫。   “行了赶紧帮我处理了,有大神医蓝沁在怕什么!”楚君仪无所谓地看了看伤口,道:“咱们现在又不缺药也不缺时间,有伤就慢慢养好好养!”    ☆、飞天终章   “战况如何?”张云策向楚君仪问道,同时小心的帮他将箭头拔出,问道。   “火药对城墙的破坏力不大,不过,要是能把这火药射进飞天堡里面,我保证十天之内咱们就可以回去了。可是要怎样才能射进去呢?大型攻城器械在这里摆不开啊!”楚君仪叹了一口气,有些心急,道:“再说用了攻城器械,这不就摆明了是咱们动的手么,皇上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将军不如你想想法子给咱们弄一些小型的攻城器械过来,伪装一番推出去用用。”   “我们带来的都是精兵,虽然善于作战,可是皇上的意思是要一个完整的飞天堡。飞天堡的防守这等牢固,又占了地形的优势,只怕短期内我们是攻不下的。”大姐夫张云策沉声说道:“至于攻城器械,还是算了吧,除了军队,你什么时候见过江湖人用攻城器械的。披了江湖人的皮就要像个江湖人的样子,下下毒、放放冷箭就行!用火药动动飞天堡的皮毛就行,内里的筋骨不能伤到。”   “哎呀!”楚君仪又叹了口气,道:“幸好皇上没下死命令!咱们就算是打不下来,也能把他们困死在飞天堡里面!但是就这么守着,真是憋屈得很!”   箭头拔出来的时候,楚君仪疼得倒吸了一口气,道:“哎哟,疼死我了。”   “报告将军,我军营外阵来了一名青衣女子自称永华郡主,要见将军。”传令兵说道。   张云策和楚君仪相互对视了一眼,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江彩月蒙着面纱有些忐忑不安的站在军营外,害怕姐姐知道了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又会责怪自己搅合进了和卫语辰有关的事里面。   张云策见是江彩月连忙行了一礼,道:“末将张云策见过永华郡主。”   “属下参加永华郡主。”其余众人也赶忙行礼。   “都起来吧!不必拘礼!”江彩月点点头,直接问道:“姐夫,这次行动是表哥的意思吗?”   “回郡主的话,确实是皇上旨意。”张云策答道:“一直以来,您也知道的,王朝不可能再经历一次沐风之乱了,所以皇上一直都十分提防江湖势力的壮大。”   “我知道了,现在你撤兵吧!既然表哥将江湖的事交予本郡主负责,本郡主自会布置妥当。”江彩月平静地说道:“这飞天堡也不是什么江湖匪类,军队介入着实不妥。”   楚君仪一听江彩月的话就急了,道:“郡主,这可不行!再说了,皇上要我们将藏宝图带回去呢!”   张云策急忙拉住楚君仪,道:“郡主,勿怪,勿怪。”   “此事我自有分寸,楚副将多虑了!飞天堡会交到表哥手中的,还请姐夫与表哥讲明。”江彩月冷冷地说道,随即转身离开。   楚君仪本来还想追出去说些什么,却被张云策拉住。张云策摇摇头,道:“你的忠心我了解,但是以郡主的脾气,咱们说什么都没用的。还是先禀明圣上再作打算吧!皇上的目的,你还不理解。郡主有自己的分寸,我们就听从郡主的意思行事吧!”   江彩月离了军营并没有去见卫语辰,而是见了舒遥。   当江彩月将飞天堡的设计图交给舒遥的时候,舒遥心里是怀疑的,问道:“怎么如今舍得了?我可不相信你会舍得毁了你的心血,别到了最后紧要关头又心疼了。”   “我大约这辈子都会对卫语辰执迷不悟了吧!”江彩月幽怨地笑道:“只是终归是不一样了!我不记得八年前之事的时候,我对他是满心的欢喜;听说了那些事之后,是深深的怀疑;如今都记起来了,心里应该是有恨的吧。八年前我怀着想要一世安定的心情设计了飞天堡,如今也该在我这里毁掉它。拜托你,只不过是因为我心里还舍不得。如今看到我的设计变成别人的工具,还真是心痛。”   “你都想起来了?”舒遥不太相信江彩月说的话,问道:“我以为彩蝶姐会让你一辈子都不记得。”   “怎么可能,我的医术虽然比不上蓝沁,但却比我姐姐好很多。”江彩月平静地笑道:“以前想不起来,大约是我自己不想罢了,太痛苦了。为什么真相要是这样的面目呢?”   舒遥叹了口气,坐到了江彩月的身边道:“何必呢!人生再艰难,我们不也活得好好的么?”   江彩月像小时候一样将枕在了舒遥的肩上,自嘲道:“我大约是无病呻吟吧!”   沉默了一会儿,江彩月小声地问道:“嫁给明朗,你真的想好了么?我以为你会……”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舒遥苦涩的一笑,道:“我才是真正的慕容家大小姐,三年前成家冤屈得以平反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江彩月瞪大了眼睛,惊讶的追问道:“你没有骗我吧,怎么会……那表哥身边的才是成家女?”   “我没有必要骗你。”舒遥道:“不过能证明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我亲自动的手。”   “你不想认回家人么?”江彩月疑惑地问道:“我见过慕容大夫人一面,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个好人,不过的确是个好母亲,你的几个哥哥都很不错。”   舒遥摇摇头道:“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回去。在被主上选中之前,我的养母对我并不好。我以为是她心里充满了仇恨,一心报仇,所以才忘记了她身后还有一个期盼着她怜爱的孩子。可是三年前我无意之间知道了,她想要换回我们身份的计划,我才明白,这么多年我就是她女儿的替死鬼,也是她的出气筒。带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她竟然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满心里都是如何利用我帮着她女儿如何更上一层楼。得知身世之后,我偷偷去瞧过慕容大夫人,抱着最小的孙子,一脸的满足。我想,如果我没有被换走,我也会是一个被母亲捧在手心里的孩子。”   “可是日子已经过成这样了,我又何必去打破慕容大夫人的好日子。既然成家的女儿代替我进了宫,有了宠爱,可以牵绊住主上,我为什么要回去?若是回去,慕容大夫人能放过一直占了她女儿位置的‘杜鹃’么?而我能够比成家的女儿做得更好,让主上不去对付慕容家么?所以这样的日子是多么的好,明朗也是心悦于我的,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变过,我有什么理由不选他呢!”   “慕容大夫人那个脾气,连个庶女都容不下更何况是一个他姓之女。”江彩月点点头,道:“只是……毕竟是血亲骨肉,慕容大夫人她……”   “我知道……”舒遥捂着脸哭了起来,道:“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也没想到就这样也能引来她的怀疑。”   江彩月抱着舒遥,安慰道:“别哭了,我想慕容大夫人也是惦记你的吧,若是愿意,不如回去偷偷回去见上一面好了。”   “此生,我再也不会踏足京城了!”舒遥坚定地说道:“如果有一天,慕容家败了,我会照顾他们的。京城的事,就拜托你了。”   告别了舒遥,江彩月回京城去了。飞天堡的设计图给了舒遥之后,张云策所带的那一小支静兵也撤离了。   有了设计图,飞天堡在舒遥的手里已经不是铁板一块,那些观望风向想要瓜分好处的江湖人也倒向了舒遥这边。   卫语辰看着最近舒遥的动作便知道江彩月将设计图拿了出来,飞天堡被攻破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是从密道里进入然后将飞天堡彻底瓦解。   经历过灭门之祸,江彩月做事便小心翼翼了许多,尤其是对于居住之所。这条密道就是八年前江彩月在画设计图的时候,给她自己留下的生路。没想到在八年之后却成了卫语辰最大的破绽,因为卫语辰从来就不知道飞天堡之下还有这样一条四通八达的密道,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便和舒遥、明朗正面对上了。   舒遥早就知道卫语辰武艺高强,并且也略懂毒术,根本就不愿意和他正面对上,所以一遇上便先下手为强,用毒将卫语辰放倒了。   “相公,你没事吧?”   看着苍白着脸跑过来的文楚楚,舒遥心有不忍,道:“放心吧,暂时死不了。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   “无妨。”卫语辰冷着脸对文楚楚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舒遥看了可怜兮兮的文楚楚一眼,道:“你赶紧走吧,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眷恋的?”   “朝夕相处,时间已经足够长,让妾身明白相公平日里的所思所想。”文楚楚道:“妾身还是希望相公一世安好无忧的。”   舒遥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都没有几天可活了,怎么不为你自己想想?就算到了现在,这个男人可没有一丝想要帮你解毒的意思。你还要为他掏心掏肺劳心劳力么?”    ☆、消失的人   文楚楚嘴角有黑血流出,看来又是毒发了瘫软在了地上。   舒遥以为今日她过来已经抱了赴死的决心,蹲下身,有些惋惜地说道:“你这是何必呢?我并不打算要你的命。”   “咳咳。”文楚楚笑道:“妾身知道,就算你要妾身地命,妾身也不会不怨你的。”   舒遥看着文楚楚如今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对勉强支撑着不倒下的卫语辰道:“赶紧走吧,你们还真是碍眼!”   卫语辰抱着文楚楚离去的背影,充满了落魄感。   谁也不曾听到卫语辰在文楚楚耳边低语的那一句:“你可真是会演戏,呵呵。”   飞天堡已经落败,众多的江湖人士也不愿意逼迫卫语辰太甚,便放任了他的离去。   京城里储君之争早已经初见端倪,江彩月回来的这段日子里,便听到了许多传言,就连太皇太后也对皇帝一直犹豫不决迟迟不立太子颇有微词。   “听说,慕容家的五小姐突然回了家,慕容家打算把她嫁给明王世子做续弦,这几日慕容二夫人可是想尽了办法跟明王府那边套近乎呢!不知永华郡主怎么看?”倩如嬉笑着对江彩月说道:“算起来这个慕容五小姐还真是京城贵女中的笑话。”   “隐堂堂主,你最近是不是太清闲了?我记得最近你不应该是在忙着红袖阁的事情么?顶着傅柔的脸勾搭慕容询的事情,你好像做得不亦乐乎?我不记得你有这个任务啊!”江彩月继续看手中的书,也不看倩如,平静的答道:“如果真是闲得无聊,你好好想想怎么弄死淑妃慕容氏吧,那女人现在可是我外祖母的头号心腹大患。你不是痛恨慕容家的所有人么?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还不赶紧抓住?”   “嘻嘻,淑妃还轮不到我去对付。这个傅柔可是慕容询的真爱,最近慕容询来红袖阁来得可勤快了,我也从他嘴里知道了不少慕容府的事呢!也不知道慕容二夫人听说了没有,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暴跳如雷吧。”倩如想到慕容二夫人一贯势利的脸,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江彩月不满地白了倩如一眼。   “慕容雪的事,你别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嘛!这婚事如果真成了,主上那么小心眼,说不定会开始打压慕容家的!”倩如继续对江彩月循循善诱道:“怎么说五小姐要嫁的都是明王世子啊!你赶紧去打听打听消息呗!我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免得讨人嫌。”   “你呀!”江彩月白了倩如一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瓜葛!再说明王府里还有明王妃呢,这婚事能不能成,都是个问题呢!所以你还是盯着淑妃比较合适,别为了没用的事情白费力气,一个五小姐不足为惧!”   “可是我总是不甘心嘛!”倩如无奈地说道:“万一她真的嫁进了明王府,想想我就生气!”   江彩月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初春时节,已是桃花纷纷之时。“若是真的定下了婚事,那就送一坛桃花酿去给慕容小姐做贺礼吧!这可能是慕容家能喝到的最后一坛贡酒了!现在,赶紧去收拾收拾,随我进宫去拜见太皇太后。”   等进了宫里,太皇太后见到蒙着面纱到来的江彩月也是十分的高兴,拉着江彩月仔细打量,笑道:“你这孩子从海外回来了那么久,今日总算是来看哀家了,听说最近江湖也不太平,辛苦你了,都瘦了。”   “外祖母,您这里还有四皇子陪着呢!”江彩月看着站在一边的四皇子,笑道:“您还像小时候那样惦记着外孙女的话,可得小心您的重孙子吃醋了。”   “唉,这小子吃醋的样子一定可爱。”太皇太后喜滋滋的指着四皇子说道:“这小子最像你舅舅了,整日里板着脸,一点小孩子的生气都没有。”   “曾孙才不会吃醋呢!曾孙已经十二岁了,是大人了!”四皇子板着脸,严肃地说道:“曾孙要去看书了,晚膳的时候再来陪皇曾祖母。”   “好好,我们则儿是大人了。去看书吧,晚膳的时候早些过来。”太皇太后笑道。   看着四皇子远去的的背影,太皇太后十分不舍,道:“唉,小四这么快就长大了。”   “就算日后四皇子娶妻生子,他不还是您就最喜欢的小重孙么?”江彩月道:“只是也不知道皇帝表哥怎么想的,这些年对于淑妃越来越宠爱了。若是日后六皇子继位,也不知道整个朝堂上还能有四皇子的一席之地不?”   江彩月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太皇太后年轻时和已故慕容贵妃之间相互争斗的记忆来,太皇太后心酸地说道:“这慕容家的人一贯是嚣张跋扈!你舅舅费尽心力好不容易才打压了下来,若是再让他们爬了起来,苦的可是哀家的这些乖孩子们。”   “外祖母,表哥心里也是不喜慕容世家的势力过大的。只是舅妈和姑母去得早,所以舅舅对大家都十分宠爱,瞧瞧那些庶出的孩子哪一个不是敬重舅舅,如今也与表哥兄友弟恭。表哥这一辈就没经历过多少风雨,还不懂得当年您和舅舅的辛苦。如今淑妃低调做人,慕容家没有慕容贵妃撑腰也失了嚣张的底气,收敛了。这倒是让表哥对于慕容家失去了警惕之心。”江彩月担忧的对太皇太后说道:“您瞧着如今的样子,可得替小侄子们早做打算,毕竟慕容贵妃的当年的疯狂,就算只是听闻就已经让外孙女不寒而栗了。”   太皇太后瞧了江彩月一眼,了然道:“我就奇了今日你怎么有空进宫与哀家这个老婆子唠嗑,原来是想让老婆子去对付慕容家的人啊!不过,皇帝这几年的确有些不像话!”   江彩月撒娇道:“外祖母,您这可就冤枉我了,外孙女怎么敢算计您!只是这京城里传言确实有些不像话了,外孙女这才想着进宫来给您提个醒。您见多识广,肯定比我更清楚当下该做些什么。外孙女的父母都不在了,如今可还指望着您多提点提点我呢!”   “你呀,也就这点儿小心思。”太皇太后感慨道:“皇帝也好,你也好,格局都太小了,没有先帝半分的聪慧。不就是慕容家想把五小姐嫁给明王世子做续弦么?急什么?明王妃虽然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她母妃在宫里的时候可没少被当时的慕容贵妃欺负,慕容家想和她做亲家,那是白日做梦!皇帝心里怎么想随他去,宗室是不会希望皇帝立小六做太子的,咱们不用怕!”   “还是外祖母高瞻远瞩。”江彩月讨好地说道:“如此,我倒是不担心了。”   “你呀,就是瞎操心。”太皇太后拍拍江彩月扶着她的手,笑道:“走,和哀家去皇后那边看看十皇子去,那可是个小胖墩,能吃能睡,还皮得很,稍微不注意些就掰着自己的脚指头吃呢!”   抱着文楚楚离开的卫语辰,在药物的作用下被一点点地废掉了武艺,剩余的毒对于卫语辰来说十分好解决。文楚楚当时并没有死去,一直拖着一口气,迟迟不肯咽下。卫语辰只得找了个乡下住下来,一边照顾着文楚楚,一边开始练起了他父亲留下来的武功心法来。   卫明轩留下的是武功本来与卫语辰修习的心法有冲突,所以即使再高妙,卫语辰有多心动,这些年也忍耐住了,没有去修习。如今武功被废,一切需要重新开始,反倒成全了卫语辰的念想。   这些日子里武艺进步飞快,只是想到文楚楚珍藏在贴身锦囊里的戒指,卫语辰心里就有些失望,因为戒指的主人直到如今都没有出现。   [已经成了弃子么?]卫语辰有些忧虑自己的选择是不是错了,神色又黯然了几分:[那份名单也不知道究竟是被送到了谁的手里,文楚楚没有用了,那该从哪里重新入手?]   卫语辰入山去采摘了些新鲜的千云竹回来,加到了文楚楚这日的药里。晚上看着文楚楚将药喝下,卫语辰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道:“这毒会慢慢的折磨你,祈祷他在天亮前来救你吧!”   药效发作得很快,看着文楚楚全身抽搐,口吐鲜血,难受得厉害,卫语辰第一次觉得面对文楚楚是一件很轻松,但并不觉得解脱,那份被偷走的名单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文楚楚才彻底的断了气,卫语辰一直坐在床边看着文楚楚的嘴一张一合,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在想那个男人为什么没有来救她吗?]卫语辰心中猜测道:[还真是个傻女人,明明那么聪明,却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利用了一辈子。]   卫语辰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文楚楚的尸体出现了鲜红色的尸斑,这才起身,准备处理屋子里的东西。    ☆、风波再起   草草的掩埋了文楚楚,仔细的摸着戒指内侧刻着的字,卫语辰面色十分的难看,直到听到雪姬的声音,才狠狠的将戒指捏碎,随她离开了此处。此时的卫语辰并不知道此时江湖上已经有许多人寻他而来。   江彩月并不知道舒遥下药废了卫语辰的武功,可是当有人自称天心宗的弟子将“卫语辰化名凤九并且利用千娇百媚毒杀所挑战的高手”这一消息放出来的时候,便琢磨了起来:[奇怪了,这事除了我和卫语辰还有谁会知道?先是藏宝图,现在又是千娇百媚,莫非这就是逸哥哥防备着的那人?当年名单之事,是否也与这幕后之人有关系呢?]   江彩月有许多的疑问,一时之间也决定不了该如何去做,便传信给江彩蝶寻求建议。   天心宗以前是江湖上的大门派,但是自从经过了沐风之乱和苏、凤两家的灭门之祸,这个门派已经在江湖里消失匿迹很久了。突然有自称天心宗的弟子出来指证卫语辰利用毒杀死各大高手的消息,大多数人本来是不信的。但是那些高手的亲近之人里,却多有人起了疑心去找江湖百晓生白炎求证此事。   白炎得到了江彩蝶的指示,自然告诉了这些人详细的实情,摇头晃脑道:“这个天心宗弟子突然冒出来的确可疑,毕竟天心宗的人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了。不过千娇百媚的确是天心宗配制出来药,这一点确实没有骗大家。你们想要证实,完全可以去找风雨夜嘛!听说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高手,交手的过程肯定他最清楚了。”   “可是这千娇百媚不是香粉么?”一人不解的问道:“卫语辰的夫人不是常年用着的么?”   “他夫人什么情况,我不了解,说不定千娇百媚的药性是需要什么引出来的。”白炎道:“不过据我从蓝沁神医那里得来的消息:使用少量的千娇百媚只是有产生幻觉的作用,人死之后尸体上并不会呈现中毒的状况。不过千娇百媚的味道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一旦沾上大约要一年才会完全没有味道。”   见还有些人十分疑惑,白炎严肃地说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我这里的消息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否则怎么对得起你们给的银子?你们又不懂药理,哪里知道那香粉有没有毒!再说了卫语辰的夫人自从嫁进了飞天堡,就常年体弱多病,说不定就是那香粉的作用!你们要是怀疑大可以自己去找证据嘛!”   这些求证的人里,仔细回忆了那些高手被杀之后的情形,都觉得尸体之上的确有股很淡的香味,十分可疑。更有大胆的如方曼青,直接回去开棺验尸,利用驯养的动物,从尸臭之中寻到了尸体上沾有千娇百媚味道的地方。   一时间得知了自家丈夫或师父或徒弟被杀真相的江湖人都怒火中烧,也不管什么江湖规矩开始追杀起卫语辰来,卫语辰就是在这样的不防备之中迎来了第一次偷袭。   摧毁宝月楼的那一夜,虽然倩如刻意羞辱了雪姬一番,但因为舒遥的意思,只得在时候将雪姬送回了慕容家。慕容二夫人见到平安归来的慕容雪自然是喜极而泣,就算之前对这个女儿有再多的埋怨,此刻也烟消云散了。雪姬回到慕容府之后,慕容二夫人便找嬷嬷瞧过,还是清白之身,因此心思便活络了起来。   慕容二夫人想着:[慕容贵妃在世的时候曾经将慕容家二房的嫡出姑娘许给明王世子做侧妃,就算后来慕容家没落了这婚事也没有作废。虽然之前雪儿离家出走,但是明王世子这些年连着失了两个嫡妻,要寻个续弦也不容易了。如果能趁着这个时候将雪儿嫁过去,拉拢了明王府,对于相公的仕途帮助会是极大的。]   也不和大房的商量,慕容二夫人便自己寻了门路带着慕容雪去找明王妃重提婚事。   “不知道慕容二夫人前来所为何事?”明王妃一边涂着指甲一边慵懒地问道:“本宫这里可不是什么戏园子,恐怕没法让慕容二夫人找乐子打发时间。”   “唉,这不是来给王妃您赔罪来了么!”慕容二夫人满脸堆笑讨好地说道:“当年是我们家这孩子小,不懂事,想着要嫁进像明王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一时间心里胆怯,才吓得离家出走了。如今回来了,还希望王妃您能原谅她。”   雪姬别扭的跪下,不情愿地说道:“还请王妃原谅小女子当年不懂事。”   “我们明王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有什么可怕的?”明王妃仔细打量着下面跪着的雪姬,也瞧出了她的不乐意,更不喜欢雪姬一身市侩没品位的打扮,觉得污了她的眼睛,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们回去吧!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本宫早就不记得了。”   慕容二夫人道:“王妃,我们是诚心诚意的来道歉的。你看这孩子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并不好,手上都起了茧子,也是吃了些苦头的。请您一定要原谅她,否则我们慕容家寝食难安,愧对皇家的天恩啊!”   “什么皇家的天恩?”明王妃不高兴地说道:“不过是已故慕容贵妃没脸没皮跟我父皇求来的婚事,王爷可没有一点和你们慕容家联姻的意思,再说父皇都没有下过明旨,不过是个口头约定罢了!”   “可是王妃……”   “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这些天你们上蹿下跳是想做什么,别想着巴着本宫的世子!”明王妃不耐烦地斥责道:“本宫的儿子就算顶着克妻的名声也不会再娶慕容家的女儿做续弦!慕容贵妃已经死了,你们慕容家二房算什么东西!本宫可是先帝的亲妹妹,如今的皇帝见了本宫也得恭敬地喊一声‘姑母’!以前慕容贵妃没有弄死本宫,如今你们慕容家就更不要想着左右本宫了!”   再瞧了眼雪姬,明王妃不屑地说道:“本宫就是给世子寻一个商户家的姑娘,也比你女儿强。长得不好看,性子也上不得台面,有你这样的娘,估计也没什么本事!当年我们明王府可是给足了你们慕容家面子,没有丝毫对不起你们。如今出去了这么多年还有脸回来,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就该绞了头发去庵里做姑子去。”   雪姬向来最要脸面,如今被明王妃当面羞辱了一番,竟哭着跑出了明王府,再次离家出走了。   慕容二夫人也只得暗自叹息自个儿女儿的不争气,又恨明王妃顽固不化。只是到底因为雪姬的再次离家出走伤到了面子,慕容询这一次再也没有偷偷的派人寻找女儿。慕容二夫人也是万般无奈,只得当自己从没有生过这么个女儿,心底却难受得很。   雪姬离开了京城,便得知了飞天堡败落的事实,虽然不敢相信,但心里却万分担忧此时卫语辰的处境,四处打探着卫语辰的下落。   “好久不见。”雪姬将一锭金子扔到了白炎的桌子上,道:“找你打听件事情。”   白炎掂量了金子的重量,道:“只要钱给够,我保证有你想要听到的消息!”   “所有关于卫语辰的消息。”雪姬道。   白炎一脸为难的看了看手中的金子,道:“不是我嫌价钱少,只是再过几日,这卫语辰的消息可就比今日值钱许多了。今日若是让你捷足先登了,等几日后涨价了,我可就赔了!”   雪姬再将两锭金子扔了出去,道:“如今够了吧?”   “够了!够了!”白炎喜滋滋地抱着金子,说道:“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一定给你最全的消息。”   得到了消息,雪姬就更加担心卫语辰的安危了,便什么也不顾,直接跑去找卫语辰。   “楚楚姐姐死了?”雪姬看着简陋的坟茔,心里戚戚然,道:“主人,你别太伤心,还有我!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么?”   “嗯。她日子也不好过,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卫语辰并不言语,只是在衡量如今雪姬还有多少价值,沉默了好一会儿,皱了皱眉,问道:“这些日子也没有你的消息,也不知道你去了哪了?”   雪姬以为卫语辰是怀疑她与舒遥有勾结才会在宝月楼的那场大火里活了下来,便解释道:“我也不知道舒遥的谋划,那晚之后她便送我回了京城的家里,我离开家出来立刻就来找你了。”   听到京城,卫语辰想起自己的父亲有个朋友:[那一位一直都在京城里,如今我也许可以去寻他的帮助。只是他是皇室贵胄,而我不过是江湖草莽,恐怕不能顺利见到。也不知道雪姬在京城是什么身份,能否帮我接近那人。]   卫语辰问道:“你家在京城,以前都没有听你提起过,不知道你家中是做什么的?”   雪姬见到卫语辰如今的落魄,便十分的心疼,本来就打算劝卫语辰和她一起回京城,见卫语辰对自家有些兴趣便答道:“京城里也就一个慕容家,我以为你猜得到呢!”    ☆、连环追杀   “哦,原来是慕容家的小姐啊!”卫语辰了然的点点头,道:“京城里有个我想见的人,身份有些高,你可不可以想法子帮我引见?”   雪姬见卫语辰向她求助,十分欣喜,急忙答应道:“自然没问题,我爹虽然官职不高,不过认识的人挺多的。只要是京城里有名有姓的人,一定有法子引见的。”   “那就好!”卫语辰道:“我暂时还去不了京城,你可以先回京城帮我打点一下吗?我要拜见的是老越王,他是我父亲的朋友,可我没见过他老人家,也没有什么门路,更不知道登门该准备些什么样的礼物。”   “是老越王啊!”雪姬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尽量吧!老越王的脾气古怪,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礼物才对他的口味,我回去帮你仔细打听打听。”   雪姬和卫语辰分开后先回到了京城,而卫语辰却在路上遇到了追杀的人。   在去京城的路上有一个十分适合埋伏的地方,卫语辰经过的时候已经万分小心了,没想到依旧被早就设置好的箭石伤到了。   来的是剑庄大弟子百里燕,以快剑著称,以及走刚猛路子的刚石。如今的卫语辰并不想和他们纠缠,因此率先出手一击放倒了实力较弱、看起来还在犹豫的刚石。   “来报仇的么?”卫语辰笑着问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你的师父么?你就这般非不分?你师父那种人居然还有人帮他报仇,真是可笑!”   “休要狡辩!”百里燕一边攻向卫语辰,一边不屑地说道:“你的伪装已经被揭破了,我一定要用你的人头祭奠我的师父!”   “别急着动手啊!”卫语辰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女儿的下落么?”   百里燕一直都防备着卫语辰下毒,却不知道如今武功精进的卫语辰只需要在十招之内便可以除掉她。   “不过算了,看在刚石的份上,制伏你就好!”卫语辰脸上一派轻松,转了个身,便点了百里燕的穴,将她扔到了刚石的身边。   “别追来了!”卫语辰发自肺腑的忠告道:“我报卫家的灭门之仇,跟你们这些小杂鱼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好好的珍惜自己的小命吧!你师父不是什么好人,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你们的师娘,她可巴不得你们师父死无葬身之地,她可能也知道你的女儿去哪里了。刚石,你也不要装了,起来吧。”   过了此处,便是一片密林,天已经黑了下来,卫语辰生起了火,只是这夜里实在是平静得有些奇怪。见过了百里燕和刚石,卫语辰已经明白是有人将他做过的事情揭了出来,心中苦笑却也无可奈何:[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到那人了,这日子可真是不安生啊!]   此时埋伏在密林里的,是擅长驯兽的方曼青,大约两年前她的丈夫死在了卫语辰的手里。   看到围过来的狼群,卫语辰便猜到隐藏在黑暗里的人是方曼青。只是刚才的百里燕和刚石好打发,这方曼青却是个不大聪明的角色,还固执得很。注定了今晚得恶战一番,卫语辰叹口气站了起来。   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将藏在狼群中间的头狼解决了,这些狼群也开始有所畏惧,只是方曼青不肯善罢甘休,一直强行驱使着狼群上前。   掌风一扇,卫语辰身前的火堆便飞向了狼群,被激怒的狼群也向卫语辰扑了过来。几个闪身杀掉了十几匹扑过来的狼,这时卫语辰也发现了方曼青的藏身之处,几个闪身就把方曼青抓了出来打晕扔给了失去头领的狼群,使用轻功逃离了出去。   卫语辰没有离开狼群多远,便听到了带着内劲的鼓声:[果然是车轮战啊!越来越难对付的角色。]   这一次是鼓声杀手崔慧和崔惠,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弟。这对兄弟有一个特别好玩儿的地方,杀人的时候,崔惠敲鼓,鼓声起便是崔慧开始行动了,等鼓声停止的时候,不管崔慧是否的手都会立即离开,就像是两兄弟在做游戏一般。许多知道这对兄弟规矩的人都在被追杀的时候,期望能撑到鼓声停止的时候,不过都是异想天开罢了。   如果之前的百里燕、刚石和方曼青只能碰到卫语辰的衣角的话,那么这对兄弟便是能近身与卫语辰相斗的人,不过这还不足以杀死对方,毕竟这对兄弟喜欢用的鼓曲都极短。   果然,与崔慧过招差不多三十回合,崔惠的鼓声便停止了,崔慧毫不眷恋,直接避开卫语辰的一掌闪身走人。   “开胃菜吃完了。那么接下来,应该是大餐了吧!”卫语辰仔细回忆了一番杀过的人,推敲着下一个出来寻仇的是谁。   “你的武功进步了不少。”谁也没想到崔慧和崔惠竟然又折返了回来。   “你们不会是想打破自己的规矩吧?”卫语辰心中忐忑地问道:“你们两个联手,我还真有点怕!”   崔惠笑了笑,道:“我们也不是很想给老头子报仇!不过大家都来了,我们就来凑个热闹,要不然叔叔会怀疑的。”   “你们回来不会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废话的吧?”卫语辰更加警惕周围的状况,道:“老头子?谁?你们不是暗阁的人么?我不记得我有杀过暗阁的人。”   “老头子的确不是暗阁的人,他是我们的父亲。”崔惠笑道:“他呀,可是名门正派,其实我们挺感激你的,至少给了我们一种解脱。”   崔慧焦虑的扯了扯崔惠,觉得已经耽误太多的时间了,害怕再等一会儿就会生出什么变故,催促着崔惠赶紧说重点。   “哥哥不要急!”崔惠安抚崔慧道:“总得把事情说清楚。”   明明是同一张脸,崔惠眯着眼睛笑着,像一只小狐狸,而崔慧却看起来十分的忠厚老实。   “抱歉,我哥哥嗓子哑了说不了话,他有些心急了。”崔惠对卫语辰解释道:“仅我们兄弟知道的,你杀的那些人里,有好几个都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其中有几个还是我和哥哥的常客呢,我们的功夫也是从那几个身上学来的。你用凤九的身份去做这些事情,就是不希望查到你的身上,所以你不是为了名利做事。那么你是为了什么呢?你不会是因为知道这些内情才去杀他们的吧?真的那么正直?好像不是啊!”   “报仇!”卫语辰道:“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剑庄那个老头子的私生子。那些人的那种嗜好,还真是一群乌合之众,竟然还图谋不轨,简直就是笑话!”   “哟哟,看来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不得了的事情,还是这么多高手都参与到了其中。”崔惠似乎发现了什么十分好玩的事情,语气里也带着些愉悦,道:“这样一来,我们就更舍不得你死了!可是等在前面的那些前辈真的好凶,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放你走呢!”   这两兄弟早就来侦察过此处的地形,崔惠握住崔慧手的时候,崔慧便明白了崔惠的想法,两人立刻全力向卫语辰发起了进攻。   卫语辰虽然不明白两兄弟为何突然有了动作,但见这些进攻都堪堪避过了要害之处,似乎是要引着自己远离早就规划好的行进的方向。卫语辰虽然不解,但也配合着这两兄弟的动作。   大概打斗了一柱香的时间,三人身上都挂了些伤,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了,离刚才的停留地方也已经有了二十丈的距离,突然崔慧发狠地踹了卫语辰一脚,刚好将卫语辰踢到了悬崖边上,早就等在那里的崔惠在卫语辰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再补了一脚,卫语辰就这样掉下了悬崖,掉进了湍急的江水里。   崔惠高兴的和崔慧击掌、拥抱,道:“但愿他能活着,我们去找叔叔吧,如今也能交差了。”   崔慧点点头,趴在弟弟的怀里蹭了蹭,乖顺得像一只小猫咪。   崔惠和崔慧回去之后,向其他的人重新演示了一番和卫语辰的打斗过程,很快就有眼尖的人发现卫语辰所修习的是魔教武功,消息一时间再次传遍了江湖。   这让那些还记得沐风之乱的人,又回忆起了关于秦沐风举事失败,但是却留下了一笔宝藏的传说。本来当年对于秦沐风的宝藏垂涎的人就不少,当时聚义堂传出有秦沐风的藏宝图的时候,不少人就打上了主意,只是可惜三番五次探查都只见到了一张白布,以为是聚义堂耍的阴谋诡计,将真的藏宝图藏了起来。可是等到圣药谷灭了聚义堂,夺走了藏宝图,想去取的人很多,可惜圣药谷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物对他们的威慑力太大了。时间久了之后,很多人都开始淡忘关于宝藏的记忆。   只是前不久藏宝图又重出江湖,不少人也是重新起了心思,只是归了朝廷之后,这些江湖人不甘不愿的死心。   如今一个魔教后人卫语辰的出现,又勾起了他们对于藏宝的野心,都蠢蠢欲动,开始试图拉拢卫语辰。一时之间除了追杀卫语辰的人外又多了一群要绑架他的人。 ☆、名单出现   卫语辰自从掉进江中之后,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已经偏离原来计划好的路线很远了,只得重新规划,同时还要小心地掩匿自己的行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还是能得知卫语辰的行踪,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好好休息一番了,如今卫语辰只能拼命地逃跑。   白炎最近的生意十分的不错,想买的人卫语辰确切位置的人太多了,不得不把价钱提了又提,但依旧有很多江湖人舍得花大价钱来买。当然也有不太想卫语辰被人找出来的,比如崔家两兄弟。   白炎掌控着消息,对于崔家两兄弟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很同情,但是生意毕竟还是生意。在崔家兄弟威逼利诱、死磨硬泡一番之后,白炎也只是勉强答应推迟两个时辰才卖出关于卫语辰最新的消息,毕竟主子也不是真的打算弄死卫语辰。   崔家兄弟最近也没有什么生意,便赖在了白炎的家里,分享着白炎手里最新的情报。当然享受着崔慧做的大餐的白炎,一点都不觉得没收崔家兄弟的钱是件亏本买卖,反而在心里庆幸自己做了明智的决定:[这才是过日子啊!是个好男人,家里就该有个贤惠的老婆!一定要在关于卫语辰的消息失去价值之前,和两个美人好好培养感情。好歹我也算是事业有成了,是时候成亲了。]   就在这个时候,无尽谷爆出了当年参与了秦沐风计划的部分人员名单,凤九所杀的人几乎都在这张名单之上,甚至还有许多江湖中人甚至朝中重臣也都在名单之中。   因为对于名单的事,白炎一直没有探查到,这次被爆了出来,立刻觉察出事情不妙,为了避免即将到来的惩罚,赶紧带着好奇的崔家两兄弟往京城跑,毕竟金银可以以后再攒如今请罪要紧。   拿到这份名单的江彩月十分疑惑,道:“为什么我们以前一直都不知道沐风之乱还有一份名单的存在?”   “估计是被摆了一道。”倩如分析道:“我记得曾经有过江湖传闻说秦沐风有一大笔宝藏。如今看来宝藏没有,余孽倒是一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江彩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头痛得厉害,道:“你去把所有关于沐风之乱的资料都给我搬来,我想看看是不是能发现一些线索。”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倩如关切地问道:“名单一出,你就被主上抓去暗查名单上的官员,到现在都还没休息一下。”   “没办法。”江彩月无奈地说道:“如果表哥明着查会弄得人心惶惶的,如今只能当作不知道名单这事。不过压不住的,迟早会传到外祖母那里。必须抢在外祖母之前解决了这件事,否则这京城恐怕会血流成河。”   倩如叹了口气,心疼地说道:“那你还是现在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搬那些资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等都齐了我再叫你。”   江彩月去睡了两个时辰便起来了,倩如早就在那里整理资料了。   “有什么发现么?”江彩月问道。   倩如扔了一叠资料给江彩月,道:“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这也许就是苏家被灭门的原因。”   江彩月仔细地看了一遍资料,叹口气道:“魔教教主卫氏全族被灭。如果那份名单是真的,那么当年……以眼还眼,以血还血么?”   [我们苏家先是卫明轩的仇人,然后卫明轩又成了我们苏家的仇人,还真是冤孽。难怪姐姐那般……可是为什么不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呢?遮遮掩掩,莫非另有隐情?]   [我们苏家灭门之后,江湖上关于藏宝图的传闻就出现了,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将苏、凤两家灭门的原因向秦沐风宝藏上引。到底是谁放出的假消息,又在遮掩着怎样的真相。如今我们算不算是摸到了冰山一角?]   [逸哥哥一直很在意的那份名单,是否就是如今这一份呢?这些年他杀的人都是出自这个名单,莫非逸哥哥一直是在报仇?那么金盆洗手就不应该是收手,恐怕是逸哥哥要转头对付朝中的这些官员了。]   “我比对了一下,无尽谷给出的名单还缺了一张。”倩如说道:“那一张上应该记载着最核心的成员,比如说卫家。”   “是啊,秦沐风当时的左膀右臂怀星文和宿白梦也没有出现在这个名单之上。”江彩月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道:“如果不是无尽谷得到的名单不全,那就是他们可以藏下了一张。这张会被无尽谷被藏在哪里呢?”   “你怎么会觉得是无尽谷藏起来的呢?”倩如道:“为什么不考虑别的可能性?”   “因为无尽谷谷主姓凤。”江彩月很肯定地说道:“而且当年将矛头指向魔教的正是凤家。这也许就是卫语辰的父亲能对自己的妻子一家痛下杀手的原因吧!实在想不到明明那么温柔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变成了杀神,而且看着他们夫妻感情似乎挺不错的样子啊。”   提起卫语辰的父亲,江彩月心里觉得可惜,继续道:“你查一查卫明轩,这人在凤家深居简出,我的记忆里关于他的不多。”   “你画一张卫明轩的画像吧!”倩如道:“这里是关于卫明轩的资料,在凤家以前都是一片空白,我觉得很可能他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用画像试试吧!”江彩月点点头,道:“不过上一次,我顶着卫明轩出现在安城也没多少人认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卫明轩也用了易容面具。咱们能查到多少就多少吧!”   “瞎担心什么!”倩如道:“白炎那家伙一知道名单的事就拖家带口上京城来了,怕你责备呢!这事交给他去办,绝对没问题。”   “拖家带口?”江彩月疑惑地问道:“终于有男人从了他么?”   “还没搞定呢!”倩如道:“不过我看他是下定决心了。唉,看着她们一个个都有了着落,我这个孤家寡人呢还真是羡慕得不行。”   “要不我把明王世子介绍给你算了。”江彩月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认真地考虑着,问道:“明王妃现在的要求可低了,只要能给世子找到一个家世清白的嫡妻就心满意足了。”   “你别开玩笑了!”倩如白了江彩月一眼,道:“虽然能抢雪姬的男人会是一件很值得去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事情,可是我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着呢!等自由了,我就恢复以前的姓氏。我这辈子都只会是一个罪臣之后,我该学的是舒遥,找个老实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那还是把明王世子介绍给你吧!”江彩月道。   “都说不行了,你开什么玩笑呢!”倩如生气地质问道:“除了明王世子,你就不认识别的男人了么?”   “确实不认识了呀!”江彩月认真地说道:“除了明王世子,其他的都是组织里的人。当然要明王世子帮你挑个老实人咯,难道你自己有机会认识么?出入风月场的男人有几个老实的?”   很快白炎便查到了一些结果,便将消息传给了倩如。   “查到了,画像中的人叫卫怀时,曾经是京城最大象姑馆里的头牌。”倩如道:“三十年前突然出现在京城卖身进入象姑馆,虽然他年纪大了些,但是当时的老板见他姿色不错,身段也不差,便收下了他。自此之后,他就十分受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欢迎。直到卫语辰出生,他才自赎自身离开了象姑馆,从此销声匿迹。”   “哦!”江彩月突然恍然大悟,道:“如果卫语辰不是凤家的孩子的话,卫明轩狠下心对他的妻子下手的事就解释得通了。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牵扯太广可不好啊!”   “卫明轩可能和老越王有私下的联系,被证实有一次这两个人私下见面了。”倩如继续说道:“如果卫明轩是要复仇,想要得到名单,利用权贵确实是一条可靠的路径,尤其是老越王这样的宗室,消息一向很灵通的。”   [奇怪了,卫明轩怎么会知道名单的存在?去象姑馆,是不是太惹眼了些?到底是为了接近谁?不该是直接蛰伏下来伺机复仇么?]江彩月想到:[八年前被逸哥哥怀疑偷走了名单,如今看来就是这份名单了!看情况名单是当时被无尽谷的人偷走了。可是无尽谷为什么会要在偷走这份名单之后还在这个时候把名单爆出来呢?这么做对无尽谷有什么好处么?]   “要去见老越王么?我虽然是个郡主,但是和这些王室宗亲真的没有太多的交集。”江彩月有些为难地说道:“再让白炎继续深挖一下卫明轩的过去,他的那些客人也查查,看看有没有如老越王这般特别的存在。”   “当然要见!”倩如严肃地说道:“你不会是想偷懒吧?我估计你还得进宫问问太皇太后关于秦沐风的事。所有关于秦沐风的资料都被毁了,知情者都保持沉默。”    ☆、无尽纷争   就在这时蓝沁拿着一盒子药丸进来,随手放在桌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下。   “在忙什么呢?”蓝沁回到京城准备每年一次的制药了,对于江彩月正在忙碌的事情十分的好奇,道:“要不要我帮忙啊?”   “告诉你,你也帮不了忙。”江彩月白了蓝沁一眼,道:“你除了医术高超之外,做别的事都是添乱。等你的药制好了,让我跟着你去给那些皇室宗亲诊脉送药,我就对你感激不尽了。”   “这个啊,小事一桩嘛!”蓝沁道:“不过你真的不要我帮忙做别的么?我跟着顾岚凌也学会了做很多事了。”   听到顾岚凌这个名字,江彩月又想到了名单的事,打趣道:“看来你和顾岚凌感情培养得不错嘛!”   “那是!”蓝沁傲娇地说道:“敢不从我,我绝对弄死他。”   “那你把他给我悄悄弄到京城来,别被人发现了。”江彩月严肃地说道:“最好让他对我的问题好好回答清楚。”   蓝沁见到江彩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这是命令!不许问为什么!”江彩月说完这话便继续看倩如和白炎整理出来的资料。   蓝沁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叹口气出去了。[什么嘛,就知道使唤我!]   蜡烛,皮鞭,小黑屋,江彩月看着被蓝沁绑得很有避火图艺术的顾岚凌,只得在心里叹息:[果然神医就是如此的不同于常人!]   “那个,猴子,你的清白还在么?”江彩月吞吞吐吐地向顾岚凌询问道。   顾岚凌给了江彩月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早就灰飞烟灭了。”   “哦,呵呵。”江彩月掩面奸笑道。[原来这两人已经发展到可以赤诚相见探讨生子问题的地步了呀!难怪绑得这么艺术,一定是平时一起研究过。]   “能解开么?”顾岚凌可怜兮兮地问道:“我都已经被绑了两个时辰了,请怜惜我是一朵娇花。”   “额……咳咳,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江彩月道:“只是几个小问题,回答完了就让蓝沁给你松绑。”   “你说话算数?”顾岚凌委屈地说道。   “当然!”江彩月问道:“名单谁放出来的?”   “右护法。”顾岚凌答道:“本来名单是在谷主手上的,有一天右护法把谷主打了一顿,然后就让我把名单公布出来。要知道名单么?我可以背给你听。”   “不用了,我手上已经有一份名单了。”江彩月道:“你们谷主和右护法是什么关系?”   “父子,虽然右护法看起来的确年轻了点儿。”顾岚凌道:“谷主是我师兄,不过我师父更喜欢我一点儿,一直都说我是他‘可爱的小甜心’。”   “额……‘小甜心’这种事你千万不要告诉蓝沁,否则她会把你吊起来抽的。”江彩月道:“无尽谷里你听谁的?”   “右护法。”顾岚凌问道:“为什么不能告诉蓝沁?为什么蓝沁会把我吊起来抽?”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记住不能告诉蓝沁就行了!”江彩月道:“你不该听谷主的么?谷主和右护法有分歧?”   “因为右护法人美心善啊!”顾岚凌说道:“我以前还想找个像右护法一样温柔的媳妇儿呢!唉,结果找了个恶婆娘!”   “我问完了,顺便说句,蓝沁刚刚就在隔壁,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应该正巧听到了。”   离开了房间,江彩月听着顾岚凌的惨叫声,只得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像挺惨的,可为什么顾岚凌不躲开蓝沁呢?绳索根本就困不住他的。莫非这就是真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两个还真是虐得深情啊!]   卫语辰逃了好几天,突然发现追杀的人变少了,再次找出他新的藏身之处的速度也变慢了。当然卫语辰并不知晓是因为卖消息的白炎已经跑去京城的缘故。等几天之后打听到了无尽谷给出的那份不全的名单,卫语辰才弄明白情况。如今不仅是江湖还是朝堂,很多人都陷入了危机,生怕和秦沐风有牵连,再也无心报仇或者宝藏。   百里燕和刚石在得知自家师父在那份名单上之时,也是万分惊讶,觉得难以置信,只是向师母询问时,师母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并且指出名单全部都是真的。百里燕和刚石心里沉了沉,对于沐风之乱还是有些印象的,觉得事情闹得太大了,虽然如今朝廷明面上对于名单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但是谁知道暗地里又在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百里燕想起卫语辰说的话,向师娘问了自己女儿的事情。师娘只是怜悯地看着百里燕并不说话,这让百里燕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伤心难过的百里燕和刚石商量了一番,决定前去寻找卫语辰,至少要求个心安。   卫语辰在快到京城的时候,遇到了百里燕和刚石,觉得有趣,问道:“你们居然还敢跑到京城来,要知道当年被指认和秦沐风有牵连的家族都受到了灭门之祸。你们不打算抓紧时间赶紧逃命么?”   “你好像知道沐风之乱的事情,至少你比我们更清楚名单的事情。”刚石道:“我们只是想知道更多的真相,还有我家丫头的下落。”   “真相就是为了掩盖他们和秦沐风之间的牵连,他们让我们卫家做了替罪羊。”卫语辰不屑地看了还在怀疑的百里燕一眼,道:“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你们这个时候要是出现在京城,朝廷绝对会对你们紧盯不放。你们的女儿被你们师父送人了,早就死了,能活下来的,只有我不久前见过的那两兄弟。”   “多谢你相告。”刚石是个直脾气,以前就很欣赏卫语辰,道:“你也小心些吧!上次的事多谢你手下留情。”   “你不也手下留情了么?”卫语辰笑道:“为什么?我很好奇呢!”   “傅柔是好人,你长了一张好人的脸。”刚石“嘿嘿”笑道:“燕儿师父的事情,其实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抓不到证据罢了。”   [傅柔?]卫语辰并不认识这个人,却记下了这个名字。   “多谢,后会有期。”   卫语辰到了京城,很快就联系上了雪姬。   雪姬自己回到慕容府之后,虽然受了不少的冷嘲热讽,连带着慕容二夫人偶尔也会责骂她几句,只是为了卫语辰,她还是忍受了下来。等到卫语辰到京城的时候,雪姬已经收买好了一个戏班的班主,让卫语辰顺利的跟着戏班混进了越王府的别院。   “那边那个小子过来。”老越王指着卫语辰假扮的小厮,说道:“这小模样长得真俊俏。”   班主道:“也是这小子长得体面,所以小的才敢带过来见老王爷您!”   老越王仔细地打量了卫语辰一番,道:“唉,今日不想听戏了,你们这些人陪本王唠嗑唠嗑吧,说说这京城里最近有些什么新鲜事。”   这满城的权贵,最受戏班子喜欢的就是老越王,脾气好、要求低、打赏还丰厚。如今老越王想听些新鲜事,戏班子里的人便卯足了劲讲给老越王听,本来就是些能言会道的,这新鲜事讲得绘声绘色,老越王听得也乐呵,只是听到名单的事情的时候抓紧了站在一边的卫语辰的手,似乎很是紧张。   这趟去越王别院,戏班拿到了丰厚的打赏,对于还不熟悉的卫语辰,班主看着也眉开眼笑的,亲切地和卫语辰说道:“兄弟,你要有什么难处就去找老王爷帮忙啊。别看那些人说老王爷是糊涂王爷,其实心里明白着呢。我在这京城混了十几个年头了,这各府里的龌蹉也是知道些的,也就越王府里干净。越王爷也是个大好人,又得皇上看中。你要是在乡下受了贪官的欺负找越王府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   卫语辰也知道班主是误会了,但也不便说破,只得顺水推舟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老王爷这般和善的人家,等下次找到机会再求求老王爷吧。今天真是多谢班主待我进来。”   班主道:“行,下次你再跟着我们戏班进来吧。或者你们家受了什么冤屈也能跟我们班子里的于先生说说,咱们也能给你排出戏,四处演演,也许能遇到个善心的老爷帮帮你。我听说最近有个特别清廉能干的刺史进京了,你去找找他,估计也没错。”   “多谢您的好意了。不过还是不要了,这官员之间的联系盘根错节,怕连累了你们戏班。”卫语辰谢绝了班主的好意。   “说啥话呢!”这时候唱旦角的一个戏子冒出头来说道:“咱们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没爹没娘的,怕什么连累!咱们这种人就该团结起来,才不会被欺负。”   另一个唱老生的也冒出头来,说道:“就是。再说老王爷最喜欢我们戏班子,一般人家咱们还是不怕的。”   卫语辰笑着摇摇头道:“谢谢大家的关心,只是都是些朝中的大官儿,我还是等找机会求求老王爷吧。”    ☆、见老越王   戏班里的人也不强求,班主拍着卫语辰的肩膀,叮嘱道:“那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就直说啊!”   过了几日,卫语辰再次跟着戏班的人进了越王府的别院。   这一次越王也在,老越王见了卫语辰便招手让他单独过去,等周围的人都退到了远处,老越王才对越王说道:“你瞧瞧这孩子,长得真像他的母亲。”   越王仔细的打量了卫语辰一番,对老越王道:“鼻子最像傅柔,她也过世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   [傅柔?]卫语辰看着明显很高兴的越王想到:[原来我娘叫傅柔么?如今看来不止爹,娘和老少两位越王也是相识的。]   “你父亲过世之后,你怎么没有上京城来寻本王?”越王问道:“本王好歹是你的伯父,总会安排好你的前程,越王府大得很,足够给你遮风挡雨。”   “父亲,并不希望打扰越王府。”卫语辰答道:“小侄也是因为最近有许多困惑,这才上京向老王爷和王爷请教的。”   “和你娘一样不希望给别人添麻烦。”老越王感慨地说道:“唉,当初本王找到你娘的时候,她就只剩下一口气了。真是个傻丫头,好歹是我瞧着长大的,就跟我亲生的没区别。连你,她也不给本王养,就怕别人说闲话。糊涂,只要本王在谁敢欺负你们。”   “好了,爹,您就别气了,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越王起身给老越王顺气,道:“你也知道这闲言碎语最伤人,傅柔又是最要面子的,小时候就是听到别人骂一句‘野孩子’都能伤心半天呢!”   “我娘她?”卫语辰好奇地问道,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关于生母的事情,十分想要追寻自己的身世。   “你娘,她……被奸人所害,受了许多人的欺负。”越王答道:“她也不知道你的生父是谁,不过怀时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父亲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老越王问道:“当时,凤锦对怀时十分痴迷,并且承诺会将你视为己出。怀时考虑到你需要一个母亲、需要一个身份,才抛弃了家仇勉强同意入赘凤家。每年怀时都会给我送一封信,我看得出来他对凤锦的表现十分满意。可是为什么?本王还在等着重逢,却突然告诉我凤家没有,你父亲根本就不可能觊觎所谓的秦沐风的宝藏,因为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啊!”   “我……我也不知道。”卫语辰回忆着出事的那个月里父亲的一举一动,道:“那段时间父亲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凤家似乎来了客人,父亲似乎并不怎么喜欢那个客人,一直躲在院子里不愿意出去。”   “也许那个客人和当年的事有关系。”越王沉声说道:“家仇已经忍了十五年了,若是怀时真的放不下,恐怕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复仇。当年怀时更像是一时冲动之下所为,恐怕是突然之间知道了什么受了极大的刺激。”   “嗯。”老越王点点头,对卫语辰道:“你伯父分析得很有道理。怀时的身子在当年卫氏灭族之时就已经坏了,跟本就没法运功,恐怕真的是被刺激到了才会强行运功,想来你父亲后来的日子里,身子一定很孱弱吧!”   “父亲,一直都是勉力支撑着。”卫语辰道:“直到回到了故土,才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不过父亲很开心,他说‘这辈子值得’。”   “说说看,你进京是为了什么事吧!”老越王说:“有什么要帮忙的,让你伯父去忙。”   越王也笑着点点头,道:“别跟我们客气,都是自家人。”   “是关于名单的。”卫语辰道:“那是父亲从凤家得来的,后来交给了我。十三年来,我一直以为父亲是想要复仇的。八年前名单被盗,我怀疑是名单上的人所为,只是人太多,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所以这八年里我不断的去挑战我记忆里名单上的江湖高手并将他们杀死。因为除了复仇,我也不知道该为何而活了。”   “小风的那份名单啊!”老越王叹了口气道:“按照你的说法,看来怀时也只是拿到了名单而已却并不知道真相。那份名单其实并非小风的党羽。”   “这……”卫语辰震惊地站在一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连仇人都找错了么?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卫语辰的心里彻底的天翻地覆。   “不过我替小风谢谢你。”老越王道:“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里得罪了小风,令小风恨不得他们死。小风写下这份名单的用意也是想让皇室株连这些人。”   “这些人中许多都有劣迹,的确该死。”卫语辰回忆了一番自己调查的结果,道:“只是当年的沐风之乱不是谋逆么?”   “沐风之乱的确是谋逆啊!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一点!”老越王感慨道:“可是小风却是我们所有人都该感谢的人。”   “小风良善,肯定不会冤枉人。既然你也说那些人该杀,那你就做得没错。”老越王道:“既然是比武,难免有伤亡,这事本王会跟那些江湖人说的。”   “名单公布的事,你也不用担心。”越王拍了拍卫语辰的肩膀,道:“暗卫那边最近动作不小,不过都是在暗处进行探查,京城还是很安稳的。对了,八年前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你那般心灰意冷,开始报仇?”   想起八年前的事情,卫语辰红了眼眶,握紧了拳头,道:“是我太蠢,受了挑唆,以为偷走名单的是我的未婚妻,情急之下重伤了她。”   “我……”卫语辰道:“我以为父亲希望我保留着名单报仇的,所以一直很在意。”   越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名单啊!本王很好奇,怀时到底是怎么知道名单之事的?我们并没有告诉过他有这样一份名单的存在。”   “行了,本王帮你走一趟去跟暗卫统领说一声。”老越王道:“你这孩子还是不要搅合进名单的事里了。既然舍不下你的未婚妻就去追回来吧!”   越王也道:“难得你上京城,就住在伯父家里,等名单的事情平息了,就在伯父府里办亲事吧!本王总得替你爹照拂一下你。日后也别过江湖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了,伯父给你置办些产业,做个田舍翁也好。”   “多谢两位王爷的好意。”卫语辰谢绝道:“只是我心中已经有去处了。如今得知了我生母的事情,又知道了父亲并非为仇恨所驱使,名单上的人也并非卫家的仇人,来京城的目的已经了了。我想回家,日后有缘再来拜见两位王爷。”   “唉,你这孩子。”老越王生气的背过身去。   “我父亲舍不得你。”越王看着老越王孩子气的举动,觉得有些好笑,对卫语辰道:“把你喜欢的姑娘追回来吧!你父亲希望你有一个安稳的家,作为伯父本王还是希望日后你能在京城安家。去吧,好好照顾自己,有空给我们写信。遇到什么事,跟我们商量,别跟你父亲一样瞒着我们自己行动。”   离开越王府的别院,卫语辰心里轻松了许多。[一切都不重要了。我这八年似乎也不过一场笑话罢了!]   看完手里的资料,江彩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倩如会认为需要知道关于秦沐风的事情,不过既然她提了,便带着她一起进宫见太皇太后。   “怎么又来了?”太皇太后刚睡过午觉正起身,问道:“是最近办的差事和这后宫有关吗?这宫里的宫女太监最近口风都变紧了,老婆子就知道有猫腻。”   “是啊!什么都瞒不过外祖母,还是您精明。”江彩月一边服侍着太皇太后起身,一边答道:“您大约也听说名单的事情了吧!事情涉及到沐风之乱,可是关于这件事,我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这名单是真是假,急得很。表哥也犯愁呢,如今朝中人心浮动,再不处理,怕是要出事。”   太皇太后叹了口,待坐定了,便示意身边的人都退了出去,道:“小风是个好孩子,当时都是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挑唆了才会做出那等傻事来。”   江彩月本以为当年太皇太后对于秦沐风的党羽采取了及其严厉的刑罚,是因为出于秦沐风的憎恨,如今听到这般言语,觉得似乎太皇太后恨的是那些人的挑唆。   “你很疑惑吧?”太皇太后看着沉思着的江彩月道:“那份名单应该是真的,小风有个孩子被养在无尽谷。现在把名单爆出来,肯定是又有人不安分了吧!真是好得很!老婆子就知道那些人没安好心。”   [秦沐风居然还有个孩子!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空空儿。莫非这就是那个偷走名单的幕后主使?那风雨夜又是怎样的一个态度?]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江彩月也拿不准太皇太后是在猜忌谁,只得小心地问道。    ☆、沐风往事   “小风啊,是一个被慕容贵妃打断双腿的妃子在冷宫生下的孩子。”太皇太后却开始回忆起了关于秦沐风的往事来,慢慢地说道:“被哀家接出来的时候,正巧你母亲出生,哀家也没时间照顾她。是当时的太子妃李氏和你的姑母孺人苏氏一起照顾着她,这两个人对于小风来说既是嫂子也是母亲。自小风记事起就爱粘着她俩,连带着看你舅舅也是一副孺慕的样子。”   太皇太后继续道:“可是慕容贵妃被老不死的宠得不像话了,小风一直没有得到一个公主该有的待遇,没名没份的,甚至在小风十几岁的时候,慕容贵妃把小风指给了太监做对食。”   “啊!”江彩月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等龌蹉之事,惊讶地叫出了声,道:“没想到,慕容贵妃当初那般嚣张,外祖父就真的不管管么?毕竟也是骨肉至亲啊!”   “哼!”太皇太后不屑道:“那个老不死的才记不得他儿女的死活呢,只要慕容贵妃高兴了,他就高兴。慕容贵妃那嚣张跋扈的性子,还不都是他一手宠出来的!刚入宫的时候,慕容贵妃可是乖巧得像一只鹌鹑。如果不是哀家的儿子还没有完全掌控朝堂,就算小风不弄死他,我也会动手的。”   “小风就是个内向的性子,乖巧得很,平日里也很孝顺哀家。”太皇太后继续讲着秦沐风的事情,道:“慕容贵妃使坏,哀家也不能如了她的意。赶紧将小风送出了宫,托付给你们苏家抚养。在宫外慕容贵妃就没那么容易做乱了。只是没想到啊!”   太皇太后想起往事,也是痛心疾首,道:“慕容贵妃下手让李氏难产死了,两年之后又害了你姑母。整个皇室宗族都无法再容忍慕容贵妃的所作所为,只是老不死拼命的护着,一时为难不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个不懂事的跟小风说了两任太子妃早逝的真相,小风竟丢下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儿子回了宫里,当晚就杀了那老不死的。慕容贵妃当时和老不死的在一起,不过她倒是没被伤到,反而发起疯来,指使着手里的暗卫去对你舅舅下手。”   听了这些往事,江彩月大约可以理解秦沐风和慕容贵妃当时的所思所想,感慨道:“她们还真是疯狂。”   “小风是自尽的,为了不连累旁人,她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太皇太后说着竟流下泪来,道:“哀家的儿媳们还有养在身边的女儿们都是些极善良的人。哀家一直想着这宫里的险恶,哀家替她们担着就行了,她们是女儿家还是娇养着好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哀家一个人来做就好了!没想到这份不忍心竟然断送了她们,早知道哀家宁愿把她们都教导得阴险狡诈、自私自利些。”   江彩月忙安慰太皇太后,道:“您也是好心,再说了正是因为舅母和姑母的善良,舅舅家里一直都很和睦,让舅舅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秦沐风也是一直记着舅母和姑母的好,否则也不会因为心心念念要给她们报仇而受了旁人的挑唆。”   “小风啊,一直都是好孩子。”太皇太后对于江彩月的话十分满意,道:“不知道是哪个下作的东西,爆出这份名单来,岂不是让小风当年的努力白费了!”   就在这个时候,四皇子和七皇子不顾嬷嬷的阻拦闯了进来。   看着一脸怒容的四皇子和哭哭啼啼的七皇子,太皇太后也不等两位皇子行礼了,赶紧搂着七皇子哄道:“哎哟,哀家的小乖乖,这是谁欺负你了?不哭了啊,曾祖母给你出气。”   七皇子怯怯地看了四皇子一眼不敢言语,江彩月见了便道:“外祖母,七皇子想必是哭累了,不如让四皇子说吧。”   “皇曾祖母安。”四皇子道:“还请皇曾祖母为三哥传御医。”   七皇子也在一边努力的点头,附和四皇子道:“皇曾祖母快给三哥请太医吧,三哥烧得可厉害了。”   江彩月默默的低下了头,拉着四皇子不敢看太皇太后的脸,此时屋里的气氛已经十分压抑了,可是七皇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继续在太皇太后怀里哭着说道:“皇曾祖母,三哥是母后亲生的吗?为什么母后一点都不关心三哥?曾孙的母妃可疼曾孙了,只要曾孙不舒服,立刻就传唤御医了。”   听了七皇子这话,太皇太后脸色更不好了。江彩月也知道是因为三皇子刚刚说错话的缘由,忙劝道:“外祖母,如今三皇子要紧,咱们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四皇子也乖巧地说道:“皇曾祖母,小七最乖了,他也是担心三哥的安危才说了胡话,您不要责怪他,以后曾孙会管好小七的。”   “是啊,外祖母。您看小皇子们相处得多好,兄友弟恭。”江彩月道:“七皇子一直在哭,一定是被三皇子的情形吓坏了,所以刚才说了胡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好了!”太皇太后重重地拍在了江彩月的背上,道:“你们也不要粉饰太平了,小七也没有说错话。哀家虽然老了,但是心里清楚着呢!”   江彩月明白了太皇太后话里的意思,这才知道三皇子的确不是皇后所生。   [如今皇后生了自己的嫡子,只怕是看着三皇子碍眼了。可是七皇子想来懦弱,就算童言无忌,平日里也说不出今日这样的话来,恐怕是有人看出了皇后对三皇子的心思,才引导七皇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七皇子的母妃一向沉默寡言,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   江彩月有些后悔挑今日进宫了,一个不好就得搅合进这件麻烦事里来。   “则儿带着你弟弟去梳洗一下,这脸都哭花了。然后你们两个好好做功课,不许淘气,要听嬷嬷的话。”太皇太后道:“永华随哀家去看看三皇子吧!”   带着御医到了皇后宫中,见到小脸红红的三皇子,江彩月十分心疼,便在御医之后也给三皇子诊了脉,竟然不是生病而是中毒,御医也得出了和江彩月同样的答案。   “皇曾祖母,曾孙没事,让您担心了。”三皇子乖巧的靠在太皇太后的怀里,强打起精神陪太皇太后说话,道:“曾孙只是受了些风寒,捂一捂出身汗就没事了。”   江彩月和御医在一边讨论了一会儿也没有个稳妥的法子替三皇子解毒,没办法,江彩月只得先让御医开一副暂缓毒性的药方出来,再让倩如出宫去请蓝沁来配置解毒的药丸。   江彩月进去附在太皇太后耳边说了情况,太皇太后点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太皇太后又将三皇子塞进江彩月的怀里,道:“你且在这里陪着刚儿,哀家让嬷嬷们去做些事。”   “您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三皇子的。”江彩月道:“只是这件事,真的不告诉表哥么?”   太皇太后摇摇头道:“他像他祖父,不着调得很,还是在他知道前处理了吧。”   太皇太后摸摸三皇子的头,便走了出去。不多时便来了一批人替换了先前伺候三皇子的宫人。   [也不知道这几天表哥做了什么事让外祖母觉得他像外祖父,看来外祖母如今对表哥意见大得很呢!]   江彩月抱着三皇子心里实在有些担心,喂了御医配的药也不过是稍微好了一点,头很烫但是身子凉得吓人,如果一直这么下去,高热也会让三皇子变成痴呆之人,也不知道蓝沁能及时配出解药不。   三皇子轻轻的拉扯了一下江彩月的衣服,问道:“姨姨,我听说你一直都替父皇做事,一定见过很多人吧。你可曾见过我的母亲?”   “诶?”江彩月也是今日才知道三皇子并非皇后之子,就更不可能知道三皇子的生母是何人了,只是三皇子这般问她,想来一定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且还知道他母亲在宫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三皇子的问题,于是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不过如果三皇子想要见一见她,我可以帮你寻找她。我手下有一个很厉害的叔叔,这天下间就没有他找不到的人。”   “真的吗?”三皇子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道:“我听她们说母亲是个出身低微的人,生下我之后就再也没在宫里出现过了,也不知道如今还在不在人世。姨姨,我想见见母亲,我想知道母亲是什么样子的。”   “那三皇子一定要坚持住,等你病好了,我就带你出宫去见母亲。”江彩月道:“宫外有很多厉害的叔叔姨姨,以后我让他们帮你母亲,一定会找到的。”   三皇子努力点点头,道:“嗯,姨姨说话要算数。”   “好,我们拉钩!”江彩月笑道。   不一会儿四皇子和七皇子也过来了,看来这两位小皇子的确十分担忧三皇子的情况,估计完成了今日的功课便过来了。只是七皇子一来见到三皇子病弱的模样又开始抽泣起来,江彩月头疼的看着七皇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边板着脸的四皇子显然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    ☆、宫中变故   “小七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三皇子勉强的笑道:“我们小七要做个漂亮的瓷娃娃。”   七皇子听三皇子说话止住了哭声,上前问道:“小七变成了漂亮的瓷娃娃,是不是大家就会都喜欢小七了?”   “嗯,大家都喜欢漂亮的小孩子。”四皇子道:“所以小七不要再哭了,否则变丑了,以后我就不跟你玩儿了。”   “那我以后都不哭了。”七皇子努力的憋着气,生怕再哭出来,四皇子就真的不和他玩儿了。   江彩月无奈地看了一眼三皇子和四皇子,真为他们两个今日对七皇子说的谎言忧心:[七皇子生来残疾,仅这一点就注定了七皇子不可能得到许多人的喜欢。不过七皇子性子好,又得了许多人的真心疼爱,这些年虽然也受了些委屈,可是被保护得很好,也许以后的日子,他的母妃也会给他安排妥当。]   “那姨姨带三哥出去玩儿,也能带上我么?”七皇子怯怯的问道:“我刚刚在外面都听到了,小七也想见三哥的母妃,三哥长得这么好看,他的母妃一定也很好看。”   “要是外祖母同意的话,把你们都带上。”江彩月笑着捏了捏七皇子哭红了鼻子,道:“不过出宫之后,七皇子可不能乱跑,会有坏人的。”   “小七不怕,三哥和四哥会打跑坏人的。”七皇子骄傲地说道:“我的哥哥们可厉害了。”   “那七皇子想不想变得跟哥哥们一样厉害?”江彩月问道:“我可以帮你找到最厉害的师父哦!”   七皇子呆呆地看着四皇子,并不答话。   四皇子皱了皱眉,对七皇子道:“七弟还不快给姨姨道谢,这样姨姨就不能反悔给你找师父的事情了。等你拜了厉害的师父,学了真本事,就可以像话本里写的那样飞天遁地了。”   三皇子听了四皇子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江彩月也是忍不住偷笑,没想到四皇子忽悠起人来还是这么一本正经。   “谢谢姨姨。”七皇子赶紧道:“那我也要拉钩钩。”   “好,拉钩!”江彩月道:“不过七皇子以后可不能嫌弃师父严厉哦!”   “我会监督七弟,不让他偷懒的!”四皇子保证道。   “小七听四哥的话。”七皇子点点头道:“四哥不要扣押小七的糕点。”   “我也想要拜师。”三皇子脸上流露出一股向往之情,道:“学好了本事,我就去游历天下,看看王朝的大好河山。”   江彩月叹口气道:“哎呀,你们一个个都要拜师,那我岂不是要为了帮你们找可心的师父而累死。”   “姨姨,不累,不累!我把我喜欢的糕点都给姨姨吃。”七皇子讨好道:“我母妃亲手做的,可好吃了。”   “我就学那个寻人最厉害的叔叔的本事。”三皇子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   看来三皇子想要寻找生母的愿望很强烈,江彩月觉得有必要跟太皇太后提一提,毕竟谁是三皇子的生母,太皇太后心里肯定清楚得很。   “给七弟找的师父,只要能让七弟行动方便一些就好。”四皇子很认真的向江彩月建议道:“再教些拳脚功夫防身就好。”   等蓝沁的药送了过来,江彩月这才松了口气,将药给三皇子服下,照顾三个小皇子一起睡下了,这才吩咐御医仔细看着,出去见太皇太后。   “怎么样了?”太皇太后疲惫地问道:“这三个小子没皮吧?今天辛苦你了。”   江彩月道:“您放心吧,毒已经解了。三个小皇子说了一阵子话都累了,一张床上挨着睡了。我走的时候让御医看着呢,不会有事的。只是三皇子十分想要见他的生母。”   “那就好。”太皇太后道:“三皇子的心愿,哀家知道了。”   “不知道可有事情需要我去做?”江彩月问道:“要不要调人手暗中探查?”   “那你去吧。”太皇太后闭上眼睛,疲惫地说道:“皇后虽然不像话但是不能被废。淑妃……淑妃留不得了,你悄悄的给淑妃准备些药吧。再派人找找真正的慕容大小姐。”   “这……”江彩月迟疑了一瞬间,问道:“可是淑妃的身份有问题?”   [奇怪了,舒遥不是说知情人都被处理掉了么?怎么还是会被查出来,又是谁把这件事摆到了外祖母的面前?]   太皇太后点点头道:“已经证实她是成家的女儿了。哀家记得,三皇子的生母就是罪臣之后,似乎就姓成。如果真的是掉包,那么三皇子的生母可能就是真的慕容大小姐。”   听了太皇太后的话,江彩月有些为难了,不知道该如何跟太皇太后讲舒遥的事,对于现在的情形完全没有准备,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否能允许舒遥再嫁给明朗。   “怎么了?”太皇太后问道:“你似乎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回太皇太后的话。”江彩月跪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答道:“臣认识三皇子的生母,她的确是真正的慕容大小姐。”   “那就好,让她赶紧进宫见见三皇子。你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吧!”太皇太后道:“这样也好圆了三皇子的心愿。若是她愿意留在宫里,就给她个妃位,也算是她该得的。”   “可是,她要嫁人了。”江彩月道:“她遇到了一个对她很好的男人,那个男人不嫌弃她的过去,愿意照顾她。”   太皇太后敲打着扶手,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三皇子夭折,你带着他出宫去吧,让他跟着母亲一起生活!”   江彩月惊讶地抬起头望着太皇太后,不敢相信太皇太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起来吧!”太皇太后道:“当年若不是皇后苦苦哀求,哀家也不会抢了她的孩子给皇后,如今这情况……唉,既然三皇子惦记着他的生母,就让他们母子团聚吧,到底是母子连心!反正皇帝有很多儿子,皇后有了小十,既然他们不在意这个儿子,就让在意的人养着吧!”   江彩月站起身来,道:“那我这就去安排。七皇子一定舍不得三皇子离开,我去准备些小玩意哄哄他。”   “去吧!”太皇太后道:“哀家也累了,给三皇子准备个腰牌,让他多回来看看哀家这个老婆子。”   “放心吧!”江彩月道:“我会把一切安排妥当的,也会安排好照看三皇子的暗卫。三皇子的母亲也一定会好好照顾三皇子的。”   “那就好!”太皇太后笑了笑,显然对江彩月说的话深信不疑,看来当初舒遥的确十分舍不得自己的儿子。   等一切安排妥当,江彩月带着三个皇子出宫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不真实,太皇太后就这么轻易的决定了这些事情,再看看眉眼间十分开心的三皇子,心中不由得叹息:[如今宫中淑妃那边已经成了定局,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如何查出下毒之人是淑妃的。内宅的门道,还真不是我所精通的。要是姐姐在就好了,肯定会处理得比我更好。不过如今没了三皇子,六皇子失了母妃,那么坐在我身边的四皇子怕是会被立为太子了。毕竟皇后失权,嫡出的十皇子这辈子是成不了气候了。]   “姨姨,我们可以去街上看杂耍么?”七皇子问道:“我想去看耍猴的。”   看着七皇子一脸的期盼,江彩月无奈地笑道:“好,姨姨带你去看耍猴的。这已经是你提第四次要求了,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七皇子是个小皮猴呢!”   “那些东西宫里都没有嘛!”七皇子嘟着嘴,有些委屈道:“姨姨,我的要求不多,你一定要带我去啊!”   “姨姨要求也不多。”江彩月笑着捏了捏七皇子的鼻子,道:“只要你出去玩儿的时候带好侍卫、不要乱跑就行。”   “姨姨放心,我会看好小七的。”四皇子道。   “可惜了,如今我不能跟你们出去玩儿了。”三皇子有些羡慕的看着两个弟弟。   “你娘很会做生意,挣了不少钱,你要是喜欢游山玩水的话,以后有大把的机会。”江彩月笑着对三皇子说道:“而且你的继父家在西域,那里的风光与我们这里很是不同,你走的路可要比一般的皇子还要远。”   “三哥,听姨姨这么说,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玩儿了。”七皇子一脸期盼地看着三皇子撒娇道:“不如也带上我一起去吧!”   “你还小,等学好了本事再去找三哥吧!”四皇子板着脸说道:“要不然只会拖三哥后腿,让三哥没时间游山玩水了!”   “哦!”七皇子不情愿地往后缩了缩,道:“那姨姨快点给我找个师父吧!”   等到了江彩月住的地方,把四皇子和七皇子收拾好,就安排好人跟着他们出去逛街了,等天黑之前再将他们送回皇宫。   三皇子很是期待的在偏厅里等着江彩月说的他的外祖父母,等看到慕容诚夫妇的时候,三皇子十分惊讶,因为这是他以前见过的,淑妃所出六皇子的外祖父母。    ☆、骨肉亲情   被江彩月请过来的时候只是说让他们来见外孙,慕容诚夫妇以为是六皇子,没想到却是刚刚被太皇太后宣布夭折的三皇子。   慕容大夫人在以前进宫的时候就格外注意过这个眉眼之间格外像慕容诚的皇子,此时听江彩月说这是她女儿的孩子心里就有了不好的猜测,不安地问道:“我女儿,她……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江彩月也知道慕容大夫人一定是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忙解释道:“她很好,快要嫁人了。以后三皇子也跟着她,母子团聚,未来相公又疼她,以后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好的。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托我照看你们一二呢!说起来您似乎还见过她呢!”   “这就好,这就好!”慕容大夫人如今知道了女儿的下落,心里便放了心,道:“那一定是那个姑娘了,难怪三皇子的眉眼长得像我家老爷。”   慕容大夫人拉着三皇子嘘寒问暖,慕容诚只是微笑着站在一边看着两人。   分外热情的慕容大夫人令三皇子十分不习惯,他从来没见过慕容大夫人对六皇子如此热络过,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江彩月在一旁看着慕容诚,觉得京城里的传闻并不足为信:[世人都说慕容诚怕老婆,可是今日一见,却觉得是他自己愿意宠着慕容大夫人,所谓的“怕老婆”不过是那些辛酸的贤惠妇人故意抹黑罢了。喜欢一个人便是全心全意的望着一个人,眼里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等慕容诚夫妇走了,三皇子牵着江彩月的手问道:“姨姨,他们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亲生的么?是不是以后母亲也会对我好?”   [三皇子在宫里时间不短,大约也是知道慕容诚夫妇和淑妃之间关系十分客气。如今慕容诚夫妇对三皇子的热情的确是出于对自家女儿的思念。不过三皇子乖巧懂事,日子相处久了,感情一定会更加浓厚。]   江彩月笑道:“慕容诚夫妇都很疼家里的孩子,只要以后三皇子做个好孩子,他们会一直如今日一般的。所以三皇子什么都不用担心,每天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   三皇子喜滋滋地说道:“嗯,我一直都是好孩子!所以不管是外祖父母也好,还是母亲也好,他们见到我的第一面都会喜欢我的。”   “是啊,他们都会喜欢你的。”江彩月还是十分了解舒遥的:[以后这三皇子怕是会被舒遥捧在手心里养大。只是江湖之中,心思诡谲之人也不少,但愿三皇子能一直保持着这一份赤子之情,不会被有心人带歪了。]   慕容诚夫妇离开之后,在马车之上,慕容诚摸着自己的胡子郑重地说道:“夫人,我打算辞官了。咱们回去和二房商量分家吧!”   慕容大夫人听了这话,喜笑颜开,道:“也好,咱们的孩子都成了气候,淑妃的事情总得给太皇太后一个交代,老爷请罪辞官也好,日后我们一家也不用整日帮二房收拾烂摊子了。”   “这些年辛苦夫人了。”慕容诚感激地说道:“只是以后怕是还要辛苦夫人。咱们女儿以前所托非人,如今终于觅得良婿,我们还是多替女儿看着些女婿的好。想来女儿这些年日子也不好过,我们搬过去就近照看着她些。出嫁也需要嫁妆,几个小子媳妇儿娶进门了,孙子也那么大了,咱们老两口手里剩下的东西都留给女儿吧!”   慕荣大夫人高兴地哭泣道:“还是老爷想得周全。我这些年给大姑娘攒的嫁妆终于是能用上了。”   “当年都是我的错,护不住你们母女俩。”慕容诚抱着慕容大夫人愧疚地说道:“如果当年女儿没有被大姑母抱进宫,也不会被人调换了,让你们母女分离了二十多年。”   “老爷那时候也是没办法。”慕容大夫人道:“妾身知道老爷尽力了,所以从未怪过老爷。如今老爷能舍下这京城繁华,陪着妾身去见女儿,妾身真是感激万分。妾身这辈子幸好遇见的是老爷,若是旁人,恐怕妾身早就被休弃回家了。”   “旁人只是不懂夫人的贤惠之处。”慕容诚得意地说道:“当年只有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才求了娘把你娶了回来,要不然大姑母就会安排我娶公主了,以皇室与大姑母之间那剑拔弩张的关系,哪里还能有如今的安乐日子。”   这几日里七皇子总是一个人跑过来找三皇子玩儿,幸好早就哄好了他,否则肯定还真会吵着要和三皇子一起去西域。只是崔慧的厨艺实在不错,七皇子吃过几次之后,便耍赖要崔慧当他的师父,倒是笑岔了众人。   “小七还是整天就知道吃。”三皇子笑道:“恐怕以后会被人用吃食给骗走了。”   “真是个小吃货。”江彩月道:“不如你和三皇子都拜白炎为师吧!崔慧做了你的师娘自然少不了你这口吃的。”   七皇子并不知道在这个世上男子间是不能成亲的,既然周围的人都那般说,便改口叫了崔慧“师娘”。   这一改口就让崔惠十分不开心,心中又多了一个从此之后要隔离的人。只是崔惠不知道脑子出了什么毛病,老是招惹蓝沁,反倒让崔慧大多数时间是跟白炎和七皇子在一起。   江彩月一直在忙,并不知道慕容诚夫妇的打算,只是等送三皇子离开京城的时候,慕容诚夫妇早早就收拾好了一切等在城外官道上准备和三皇子一起离开。   三皇子知道江彩月最近一直都在忙京城官员被杀案,对于此行的安排都交给了白炎,道:“姨姨,外祖父和外祖母打算要随我一起去见母亲,是我同意的。一路上有外祖父母,还有师父和师娘,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姨姨不要一直忙着公事,也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白炎听了三皇子的话十分高兴,拍着胸脯向江彩月保证道:“放心吧,有我这个老江湖在,再加上小慧,绝对可以平安到达的。”   江彩月沉着脸十分不满地看了一眼最近经常作妖的崔惠道:“我担心你娘子的弟弟会一直和你抢人,导致你分心。我看这两兄弟还是留在京城里吧!”   “这不行!”崔惠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道:“我得看好他,不能让他做对不起我哥的事。这一路上我不捣乱,我发誓!”   “还是让蓝沁跟着你们吧!”江彩月对于崔惠的誓言那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反正蓝沁也要离开京城,于是早就打包好了蓝沁和顾岚凌。   崔惠这些日子里也是领会了蓝沁的怪异之处,而这个小恶魔又喜欢挑事儿,因此总是惹恼了蓝沁被她折腾得苦不堪言,如今见了蓝沁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赶紧躲在了崔慧的身后,大气儿都不敢再喘一下。   看着众人离开,江彩月就想起京城里最近发生的命案,顿时头疼起来,一看就是卫语辰下的手,全是名单上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开始对这些朝廷命官下手了,明明名单里还有许多江湖人士还活着。   “郡主似乎很苦恼。”一辆马车在江彩月不注意的时候,停在了她的身边。   江彩月抬头见是皇家的马车,只是不知道车上的是哪一位。   “我们几天前有过一面之缘,你来我的别院送药。”马车里的人说道:“只是本王有急事才匆匆打发了郡主,实在是抱歉。”   “原来是老王爷,晚辈失礼了,还请见谅。”江彩月赔礼道。[奇怪了,老越王怎么这个时候来见我?]   “无妨。”老越王说道:“最近死了很多该死之人,京城的官员人人自危,想来郡主十分烦恼吧!不过很快就会平静了,郡主可以放心休息,睡个好觉。”   “老王爷,您的意思是……”江彩月不敢置信的问道:“您知道是谁做的?”   “你最近也在查吧!应该也知道本王和怀时相识的吧!怀时,是个好孩子。”老越王说道:“小风也是个好孩子。这世间只有一个坏人,那就是本王的皇兄。王朝在皇兄的手中岌岌可危,如果没有小风的挺身而出,早就亡国了。太皇太后到底是个深宫女子,为人本质上是个善良的,又不太懂前朝形势;她那个儿子也做不出大逆不道之事来;那时候,大部分的皇室宗亲也是自顾不暇。小风弑父的确是不孝,但是对于整个王朝来说,她其实是个忠臣。”   “难道说沐风之乱是老王爷的主意?”江彩月问道:“那近日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可是还有余孽?”   “不是本王的主意,虽然是有人挑唆了小风,但那也是小风出自本心而为。”老越王道:“近日的事,是有人在挑事儿!三十年前,我没有杀这些人,三十多年后就更不会动他们了。我今日是来给郡主提个醒,勿要被有心人误导利用了。”    ☆、扬帆远航   “可是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晚辈想不出谁还有动机。”江彩月不解道:“而且这般大规模的刺杀,对于稳定人心有很大的影响。您也知道最近不管是我们暗卫还是禁军压力都很大。”   “虽然这个刺客只是杀了最该杀掉的那些人,但是他的目的并不是要这些人死。”老越王道:“当年那份名单本来就是为了把这些人牵连进来而准备的。如果不是凤家背叛了小风,和这些人勾结把罪名推给了魔教,卫氏一族这才遭到了灭顶之祸。如今表面看起来,刺客是在为家族报仇罢了。可是,本王却清楚的知道这事不是卫家后人做的。”   “老王爷,您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想要我做什么?”江彩月问道:“永华还请老王爷指点迷津!”   “本王只是很期待你的选择。”老越王说道:“本王想知道掌控着一支暗卫力量的两位郡主,究竟会有多大的本事。永华郡主不能仔细想一想为何有人要栽赃嫁祸卫氏后人么?”   老越王的话说完了便带着护卫离开了。   江彩月不明白老越王的用意,只是觉得左右为难。等倩如找到江彩月的时候,她正站在运河的码头,看着船只扬帆远航。   “你怎么了?”倩如关切地问道:“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还是心情不好?”   “倩如,我们家害死了卫家满门,卫明轩又杀了我们一家,如果是如今卫语辰刺杀朝廷命官,而我却是为朝廷办事的。”江彩月问道:“你说我和卫语辰是不是命中注定?”   “嗯,命中注定,不会有结局的!”倩如答道:“所以你还烦恼什么?”   “烦恼该怎么弄死他啊!”江彩月笑着看向倩如,道:“他的武功在我之上,这可真是个不好解决的问题。”   “怎么你要亲自动手?”倩如不解地问道:“暗卫里又不是没有人,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走了,咱们回去吧!”江彩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道:“今天的夕阳真美啊。”   回到府里,江彩月却惊讶地看着江彩蝶正在安排着府中的事情,不安地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京城了?”   “我担心你太累,所以过来帮忙。”江彩蝶道:“如今你手里的这些事就让我来接手好了,你先好好休息几日吧!”   “可是……”江彩月反驳道:“这些一直是我的工作,姐姐从来没有接触过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   “没有可是。”江彩蝶严肃地看着江彩月道:“从小我们就是被父母按不一样的要求养大的,你要嫁的是江湖世家,而我要嫁进将军府。谋篇布局本来就是我所擅长的,如今我处理这些事更合适。你身体要紧,好好休息。或者,你是担心所有的证据最后都指向凤雅逸?”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相信姐姐的能力。”江彩月低下头道:“我只是不想悲剧重演罢了。今天老越王跟我说了一些话,我怀疑还有什么我们没有查到的事实。”   “那你就更应该相信姐姐。”江彩蝶笑道:“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能比你姐姐更高明,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会在你姐姐的面前得逞!”   江彩月不甘不愿地点点头,道:“那我……那我回去休息了,有什么结果了,姐姐一定要最先告诉我。”   “嗯,去吧。”江彩蝶道:“我把晨儿也带过来了,你若没事就带他玩儿,别让他乱跑。”   等江彩月出去了,江彩蝶却一直没有打发倩如出去。   “大小姐。”倩如见到江彩蝶十分紧张,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道大小姐把属下留下来,是何用意?”   江彩蝶冷淡地看了倩如一眼,道:“装傻?你还真不是第一次阳奉阴违了。”   倩如低下头,不敢言语。   “怎么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江彩蝶看着倩如十分不悦,道:“为了报仇什么都不管了?别的就算了,居然搅合进后宫的事里面了!你这般自作主张,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不过算了。”江彩蝶看着不吭声的倩如,道:“如今你也休息一段时间吧!晋安会接手你的事情。”   “那红袖阁那边?”倩如小声问道。   “傅柔那张脸别再用了,已经引起越王府的注意了。”江彩蝶道:“若是被越王府发现了你在打的坏主意,我可救不了你。毕竟这么多年傅柔可是越王府的逆鳞。”   倩如刚要退出房间,却被江彩蝶叫住了。   “等等,既然那么喜欢搅合,你就把六皇子其实是信王与淑妃所生这件事想法子爆出来吧!”   看着江彩蝶每天忙碌的身影,闲下来的江彩月有了大把的时间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姐姐那边进展如何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莫非真的是逸哥哥做的?自从他离开了京城,就没有命案发生了。可是如果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为什么老越王不出来证明呢?还是老越王有什么顾忌,所以不能出来给他作证?]   [也可能真的在报仇!可是这样一来,逸哥哥不是就把所有的活路堵死了么!那天他说“等我”,应该就是等他去处理一些事情吧!他要做的真的是报仇么?]江彩月有些想不明白:[还是姐姐要他死啊?否则千娇百媚的秘密怎么会被爆了出来!如今什么消息都不让我知道,也不知道姐姐进行到哪一步了。]   [倩如也被姐姐免了事情,每天就跟着我一起无聊,也不知道倩如在盘算着些什么。没有白炎,连八卦都没有了。]   “你觉不觉得卫语辰长得有些像傅柔?”沉默了多日倩如的突然问道:“卫语辰有没有可能是傅柔的儿子?”   “啊?”江彩月诧异地看着倩如,脸不自觉地抽了抽,道:“你这几天不会一直都在琢磨这件事吧?怎么可能,傅柔不是失踪了么?应该只是长得相似吧!如果傅柔一直在京城为什么越王府的人找不到她?白炎的调查结果不是说卫语辰是在京城出生的么?”   “可是除了傅柔,还有什么可以将越王府和卫明轩联系起来?就算老越王跟卫明轩关系不错,可是老越王又为什么特意跑来帮卫语辰说话?因为卫明轩?你觉得可能么?”倩如问道:“当年也许不是越王府找不到,而是傅柔不能回。”   “不能回?为什么不能回?”江彩月很是疑惑,问道:“让一个女子不能回家的理由……很可能是会让家族蒙羞,傅柔……”   倩如道:“这个很有可能,要不然傅柔又怎么可能和象姑馆里的卫明轩认识啊?一个江湖草莽,一个越王府养女,简直是云泥之别。”   “不知道。”江彩月叹口气,说道:“姐姐已经不让我接触这些事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卫语辰和卫明轩长得一点都不像,倒是很像傅柔。”   “可惜,我被大小姐收了差事。”倩如道:“要不然傅柔的事估计还是好探查到的,毕竟当年名气那么大。”   “活该!”江彩月道:“谁让你自作主张!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淑妃不是慕容家的大小姐这件事的?”   “因为我一直盯着慕容家啊!”倩如道:“既然慕容大夫人起了疑心,我就顺手查了一下。舒遥手脚虽然干净,但到底还是留下了破绽。”   “真是服了你了!”江彩月把枕头砸向倩如,道:“唉,姐姐现在什么都不告诉我们,还真是揪心。”   “你怕什么,老越王不是来找过你了么?”倩如无所谓地说道:“京城官员被杀案就算是卫语辰做的,估计老越王也会想法子救他,只要他真的是傅柔的儿子。”   江彩月哀怨地看了一眼倩如,抱着枕头,倒在床上,想着:[我怕我姐啊!毕竟多好的报仇机会啊!可是卫氏一族也挺无辜的!真烦人啊!]   等倩如回去睡觉了,江彩月依旧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这么晚了还睡不着么?”江彩蝶听到隔壁屋的动静,穿衣出来站在江彩月门前问道。   “姐姐,抱歉吵到你了。”江彩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就睡了。”   “睡不着就不要勉强了。”江彩蝶道:“刚好晨儿这几日里晚上睡觉总是不安生,你过来陪着晨儿吧!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让我偷个闲睡一个好觉吧!”   “哦,好的,姐姐,你就放心的把晨儿交给我吧!”江彩月道,心里却有些不乐意:[惨了,姐姐肯定是觉得我吵到她睡觉了,要折腾我呢!]   等到了张晨屋子里,江彩蝶小声地在江彩月的耳边叮嘱了几句,便安心的回去睡觉了。   江彩月认命的陪着张晨睡了一晚,也听了一晚上的磨牙声。   内心纠结了好几天的江彩月终于下定了决心,安排好了京城里的事,留下一封信,便避开府里的守卫,独自去了安城。等倩如发现的时候,早就已经来不及追了。    ☆、情真意切   半夜三更,避开巡逻的士兵,撑着伞走在安城的街道上,假装现在是个雨天,江彩月的心情很好,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野花,就像小时候走丢了那次一样。如今江彩月没有蒙上面纱,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只有从零星完好的皮肤里可以瞧出曾经清秀可人的模样。   卫语辰从街角走了过来,接过伞,和江彩月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之上。   街道很寂静,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两人都保持着沉默,不愿意打破这份安宁。一路走着,一直走到运河边,那里挺着一艘船,和小时候卫语辰雕刻的那只小船一模一样。   江彩月率先打破了沉默,道:“那天,我在运河边上见到了你乘船离开,可是我不知道你会去哪里,可我觉得你会回到这里,因为我们的约定。”   “我很怀念小时候,怀念过去。”卫语辰道:“想在死之前把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记得我们有个约定,我想如果等不到,那就一直等!”   “你这一路的风景,好么?”江彩月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卫语辰,问道。   “我觉得还是和你一起走,才有过去的样子。”卫语辰拉着江彩月的手,道:“你的篮子里会不会和小时候一样,藏了一只小兔子。”   江彩月笑着把篮子递给卫语辰道:“你自己看吧。”   卫语辰果然从篮子里抱出了一只兔子,笑道:“小兔子也会想母亲的,我们还是放它回家吧!”   “嗯!”江彩月点点头,这就是他们的小时候,偏过头向卫语辰的身边靠近了一些,道:“小兔子会找到回家的路么?”   “一定会的!”卫语辰说着小时候说过的话,道:“就算它迷路了,兔子妈妈也回来带它回家的。”   “以后我走丢了,逸哥哥会来寻么?”江彩月歪着头问道:“就像今天一样?”   “会的。如果有一天我们走散了,就在分开的地方等对方。”卫语辰道:“我们约定。”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些话。”江彩月颇有感慨地说道:“如果我不来找你呢?”   “就像我们不管怎么逃避,总会在某一日重逢在某处一般。”卫语辰看着江彩月笑着说道:“因为有缘分的牵扯。”   “还记得我们的重逢么?真是巧得很。”江彩月拉着卫语辰上了船,一边走一边道:“那时我刚才海外回来不久,本意是要追查我们家的仇人,所以就想找到那场大火里幸存的你。可是后来我意识到自己有部分记忆是空白的,就从倩如那里知道了过去的事情。”   “记得。”卫语辰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跟我一样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将仇恨放下的,也所以我们之间不该纠缠的,恨是一件更轻松的事情。”   “我的心一直都是动摇的,充满了不确定。”江彩月道:“我想放下恩怨,我想知道你是否在乎我,我想杀了文楚楚……不过我更加怨恨你为什么还留着文楚楚的命!”   “当年是我误会了你,是文楚楚偷走了名单。”卫语辰道:“留着她也是为了找回名单。我以为父亲就是为了得到那份名单才做出了那样的事来,名单是他留给我的最后的东西。”   “你们看起来像是一对恩爱夫妻啊!”江彩月笑着望着卫语辰道:“让我嫉妒得发狂。”   “她太聪明了,有时候让我不得不依仗,也让我不得不防备。”卫语辰道:“其实你更聪明,只是你不说罢了,而我又太蠢了点儿。不过都不重要,因为错了就是错了,你不原谅也没关系。”   “后悔吗?”江彩月问道:“干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可没说不原谅你。再说,你又不是真的杀了我?每次到最后你都犹豫了。”   “我舍不得。如果把所有的过去都抛去,那么我是谁,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我愿意这样痛苦而纠结的活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觉得自己的心还在跳动,还想要睁开眼看明日的日出日落。而你是有关于我所有过去的见证,怎么能丢下!”卫语辰嗅着空气里的香味,问道:“这是人间何世吧?我闻过这个味道,在莲花峰。”   “是啊,千娇百媚的终极版人间何世。”江彩月道:“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该怀疑什么,觉得既然我们之间是个死局,还不如一把火烧得干净。如果你要死,我希望你是死在我的手里。”   江彩月将一支蜡烛扔了出去,整座船里装的本来就是易燃之物,一下子火就烧了起来。   江彩月抱着卫语辰,温柔地说道:“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可是都不重要了,也许只有死了才能求得内心的平静。我就再也不用纠结到底该怎么对你。”   江彩月第一次主动亲吻了卫语辰,最后一吻,此生永别,来生不见。   卫语辰抱着昏过去的江彩月,既是无奈又是甜蜜,不知道此时江彩月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真是希望回到八年前,如果不相见便不会相恋。若嫣,你一辈子恨我就好。]   空空儿就站在岸边,痴痴地看着燃烧的船,有些委屈地说道:“小兔子没有回家,它被我养死了。”   “不去救么?”风雨夜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问道:“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么?”   空空儿摇摇头,垂头丧气地说道:“不去了,父亲,我从来就没有进到过她的世界了。为什么我什么也得不到,明明他们之间隔了那么远!”   “因为那从来就不是属于你的感情!”风雨夜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如此执着,还做出那么多龌龊的事来,但是如今你也该知错了吧?”   “我错了?我错了吗?”空空儿喃喃自语道:“哪里错了呢?我明明也很努力的!”   “走吧!既然是你的错就付出代价吧!”风雨夜将垂头丧气交给了晋安,道:“苏大小姐,这人你带走吧!”   “多谢了,凤九叔叔。”江彩蝶站在阴影里并没有出来,道:“你不介意我把罪责都推到你儿子身上吧?我可不打算告诉太皇太后他是秦沐风的儿子。毕竟秦沐风也不想要他这个儿子的!”   “啊,完全不介意。”风雨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本来就是他的错,让他承担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赎罪么?有凤九叔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江彩蝶笑笑,道:“我还真是好奇十多年前,你的儿子到底是和卫明轩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发了疯灭了苏、凤两家。我可不相信你的说辞!因为凤家要夺了卫语辰的婚约给你儿子引起的,这种事,我的父亲母亲一定不会同意!”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有想明白!”风雨夜仰起头望着星空无奈地说道:“这个孩子既不像我也不像小风,他心里想着什么,我一点也猜不到。不过他师父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的孩子已经入了邪道’。我阻止不了他,如今也不想救他了。苏大小姐,我老了,力不从心了。”   “很失望吧!他出生的时候,你对他也是满心期待的吧?”江彩蝶道:“不过我今晚很开心,因为纠缠我妹妹的不安定因素终于可以被除掉了。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了现在呢!”   “你要成全他们吗?”风雨夜好奇地问道:“我还以为……”   “卫语辰可是爹娘在世的时候认可的女婿,我也对他没有什么不满的。有时候,我拿我这个妹妹,也没办法啊!执迷不悟,倔强得很。”江彩蝶无奈地说道:“再说卫氏一族的事,我也是知道真相的。否则当年我也不会将苏、凤两家的灭门案引向藏宝图。我想要报仇,但是我更保护我的妹妹!”   江彩蝶看着嘴唇发黑的风雨夜倒了下去,并不惊讶,心中对于风雨夜十分蔑视:[果然是个懦夫,难怪了!想用死逃避过去么?呵呵,太天真了!]   倩如赶到安城的时候,只剩下了被烧静的船,卫语辰和江彩月都不见了踪影。倩如真的以为卫语辰和江彩月都已经死了,大哭了一场,等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江彩蝶神色虽然很疲惫,却并不伤感,心中有些疑惑。   凤凰因背负仇恨和痛苦而投身烈火,以生命终结换取幸福,受巨大痛苦方得以重生。   等江彩月醒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这里和江彩月幼时的房间一模一样,推开窗户就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桃花。坐在镜子前,摸着描绘成十岁时的样子的面具,江彩月有些不解。   [是在做梦么?我的心里是想要回到十岁的时候么?什么的没有发生的时候,还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着,笑得没心没肺。]   江彩月走出屋子,发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整个宅子里寂静得可怕。    ☆、记忆犹在   [不是回到小时候么?为什么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爹,娘,姐姐,你们都去哪里了?]   江彩月蹲在地上委屈哭了起来。   “怎么哭了?”卫语辰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缩成一团的江彩月。   “你怎么也在这里?”江彩月错愕地看着长着二十八岁时的脸的卫语辰,问道:“为什么你在梦里会是长大之后的样子?”   卫语辰白了一眼犯傻的江彩月,起了逗弄的心思,笑道:“大约是因为你比较喜欢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吧!”   江彩月擦擦眼泪,嘟着嘴道:“才没有,我最讨厌沾花惹草的卫语辰了。我喜欢的是只属于苏若嫣的凤雅逸。”   “赶紧给我变成十五岁时候的样子!”江彩月指着卫语辰的脸严肃地说道。   “好了,别闹了。”卫语辰握住江彩月的手道:“这不是梦,我也变不回小时候的样子了。估计我们在昏迷之后,被人救了送到这里来的。”   “不是梦啊!”江彩月有些尴尬,不满道:“你刚刚没有看到我哭,我绝对没哭!”   [真糟糕,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昨晚的一切只是和姐姐配合着演戏了。这个地方,跟苏家一模一样。莫非是姐姐故意布置的?可是为什么要把我和卫语辰送到这里来?难道我们还要这么一直纠结下去?也不知道姐姐心里到底在打算些什么!]   “是苏芷嫣的安排吧?”卫语辰问道:“你吻我的时候,趁机喂给我的是不是人间何世的解药啊?好苦啊,你就不能做得甜一点儿?”   “很苦吗?”江彩月无辜的说道:“我也就加了一点点黄连而已。”   “一点点!我看你是倒了半斤下去吧!”卫语辰捏着江彩月的脸道:“小没良心的!”   “哟,在吵什么呢?”江彩蝶的声音从千里之外传来:“如今这局面,我可是好不容易安排好的,你们两个就老实给我在这里呆着,别出来给我添乱子!”   江彩月知道江彩蝶不会武功,如今听到千里之外传来的声音,心中惊疑不定,戳了戳同样呆愣的卫语辰。   “好了,我去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了,有事情等我忙完了再说!”江彩蝶道:“千万不要瞎折腾,一定要乖乖的哦!卫语辰,你最好看老了我妹妹哦!”   江彩月对着手指,道:“姐姐,她让我们好好呆着,还让你看着我。”   “嗯。”卫语辰笑着揉揉江彩月的头道:“饿了吗?我做了饭放在厨房。”   昏睡了很久,肚子早就空了,被卫语辰这么一提,江彩月的肚子就难受了,乖巧点点头,拉着卫语辰准备去厨房吃饭。   卫语辰却并没有动,江彩月不解的回头看着卫语辰。   卫语辰笑着低下头,吻上了江彩月的唇。新生之吻,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你的厨艺不错嘛,以后咱们家,你负责做饭。”江彩月对于卫语辰的厨艺十分满意。   “好。”   “那你顺便把碗也洗了吧!”江彩月有些得寸进尺地说道。   “好。”   “我们以后去西域定居吧!离姐姐近,就不怕你欺负我。”   “不用担心,我不会欺负你的!”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要嫁给你的好。想着有多少人在觊觎你,每天得疑神疑鬼的,就开心不起来。”江彩月突然有些不开心地说道。   “苏若嫣,这个绝对不行!”   “那你让我在脸上划两刀。”   “疼!我蓄胡子,行不?”   “那不行,有的小姑娘就喜欢大叔!你留了胡子也是一个美大叔。”   “那我纹身吧!”   “好,我来,我要给你画个乌龟在脸上。”   “……”   [日子就这样过吧!也不知道苏芷嫣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我也不想深究了。]   [如今没有了凤逍遥的破坏,生活该风平浪静了吧!姐姐究竟是怎么想到是凤逍遥一直在捣鬼的?真没想到有人竟然这般的奇怪!]   江彩月拖着腮,看着沉默的卫语辰道:“突然觉得你脸上画了乌龟好奇怪,还是算了。唉,以后我多操点儿心就是了。”   “你呀!”卫语辰宠溺的将江彩月抱在怀里道:“还是这般喜欢胡思乱想!”   江彩蝶那边却一直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不禁有些忧愁:“怎么,凤逍遥还不开口么?”   “所有办法都用过了,一直沉默不言。”倩如问道:“大小姐,是否要交给刑堂那边的人来审讯?”   “不用了!他不说,咱们又不是没办法定他的罪?”江彩蝶沉思了一会儿,慎重地答道:“反正名单我们已经有了,让白炎去彻查名单上的人,顺便让那对兄弟好好回忆一下他们的客人都有哪些,顺藤摸瓜!”   “是,属下这就去办。”倩如领了江彩蝶的命令便退了出去。   “大小姐,傅柔这条线我已经追查了很久了,如今相关消息基本上已经齐全,是否可以告知越王府了?”晋安问道:“只是这凤家的背后似乎有皇室宗亲的支持。”   “你详细的把相关情况写一份出来,我亲自送过去。注意一下用词,别刺激了老人家。”江彩蝶道:“顺便再把秦沐风的事情,也写一份出来,我想太皇太后一定很关心。好好写,能夸张就夸张,该煽情就煽情,只要没有言过其词就行。”   “是。”   等晋安也退了出去,江彩蝶揉了揉头,自言自语道:“死了,不交出名单,就真的以为我查不到么?我倒是要把所有的人都揪出来!忍了这么多年,我都快忘记自己瑕疵必报的本性了!”   江彩蝶送出去的东西,很快就收到了回报,太皇太后第一时间称病召回了所有在封地上的皇室宗亲;而越王府的反应就有趣多了,老越王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把自己的兄弟们和侄子们都给查了一番,直接把矛头指向了信王。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老越王这么快就把信王揪了出来。”江彩蝶感叹道:“最近京城还真是鸡飞狗跳,街上纨绔子弟少了不少,糊涂王爷精明起来的时候威慑力还真是大啊!”   “平民就算了,没想到信王把手伸向了这些富贵人家的孩子,这可就糟糕了。这事既不能明着处置,伤了大家的脸面;但又不能不处置,最近太皇太后恐怕也很苦恼吧!”江彩蝶托着腮自言自语道。   “太皇太后称病的举动难道不是要遮掩事实吗?毕竟信王和她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倩如分析道:“如果太皇太后是准备用御前失仪的罪名,那处罚也太轻了!”   “御前失仪?怎么可能!”江彩蝶失笑道:“因为这事,太皇太后可是赔了两个女儿进去,再加上老越王的养女傅柔。前车可鉴,太皇太后和老越王不会善罢甘休的!再加上那么多富贵人家的孩子都遭了毒手,这事就算是皇帝出面也阻止不了!称病,不过是一个最好召回这些龙子龙孙却又不会惹人怀疑的方法罢了。”   “不过,如今你一定很开心吧!”江彩蝶看了一眼倩如道:“这一次慕容家也是牵连在内的。去好好准备证据吧,我想上面的人一定会很高兴看到信王谋逆的罪证。”   “是需要属下去制造伪证么?”倩如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太容易识破了。”   “不是很喜欢自作主张么?怎么如今连这个都想不到了?你只要歪曲一下说话人的意思就好。”江彩蝶道:“信王不是跑去挑唆了秦沐风和慕容贵妃么?把秦沐风的事业栽赃过去,就说是被慕容贵妃和信王用药物控制了才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举。反正我们手里有蓝沁,说这种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那我这就去通知蓝沁尽快赶回来。”倩如道:“舒遥心里惦记着慕容家大房的人,是否也要提醒一下。”   “你怎么突然变得好心了?舒遥也是慕容家的人吧!”江彩蝶道:“先不要明着跟舒遥说。让她回来,就说有任务需要借助一下明朗的势力。”   江彩月在仿造苏家旧宅的屋子里住了好几天之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有说不出原因来。直到闲逛之时,看到家中的祠堂,才想了起来,那些想要遗忘的难堪过往,忍不住尖叫出声。   等卫语辰听到江彩月的声音,急忙丢下了手中的菜从厨房赶了过去,到的时候,只见江彩月抱着头蹲在地上,面前一滩水渍,急忙问道:“怎么哭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哪里难受了?我带你出去看大夫。”   江彩月抱着卫语辰,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哭,不停地哭。   卫语辰也不明白如今是怎样的状况,只能小心安抚。   一直到天色都有黑了,月亮都挂在了天边,江彩月才抬起头来,哑着声音说道:“我都想起来了,大家都误会了。十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杀我爹娘的,不是你的父亲。我要去找姐姐说清楚我所知道的真相。”    ☆、风平浪静   卫语辰虽然开始并不知道当年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听了老越王的说傅柔的事情和卫明轩意有所指的话,再联想到了崔姓两兄弟的遭遇,还有江彩蝶曾经的叮嘱,自然也猜到了一些,看到江彩月刚才的反应,就已经让卫语辰十分忐忑了,于是劝道:“别去了,苏芷嫣那么聪明,恐怕早就猜到了,否则也不会遮掩当年的真相。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好不好?苏芷嫣不是说了吗,让你乖乖呆在这里的。”   “不行!”江彩月坚定地拒绝道:“有的事只有我知道!你不陪我去,我就自己一个人去!”   当某天晚上,倩如看到江彩月和卫语辰两人的时候,吓了一跳:“诈尸啦!”   “瞎嚷嚷什么呢!”晋安不屑地看了一眼倩如,道:“主子回来了。”   江彩月嬉笑道:“看来姐姐没有把计划告诉倩如嘛!真是可怜了,失宠的小婢女!”   倩如白了江彩月一眼,道:“明知道我不知道大小姐的计划,还故意留书吓我,真是个没良心的!”   “姐姐呢?怎么不在府里?”江彩月问道:“我找她有要紧事呢!”   “大小姐去见老越王了,应该很快就回来。”晋安答道:“主子先休息片刻吧!”   江彩月点点头,拉了卫语辰回房间。   卫语辰依旧很不安,试图阻止江彩月,道:“一定要说么?我很担心,我们现在回去好不好。”   “没关系。”江彩月道:“姐姐需要证据,活着的证据。秦沐风、傅柔都死了。可是我还活着,我知道凤家曾经做过什么样的事情,虽然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吃宵夜的时候,江彩蝶才回来,在书房见到江彩月,面上十分担忧,嘴里却责怪道:“怎么跑回来了?不知道会给我添乱么?不是让卫语辰看好你的么?真是的,一个个的都不省心!”   “姐姐,那天晚上是卫明轩送我回的凤家,你是在祠堂找到我和爹娘的吧?”江彩月道:“是卫明轩将我们安置在那里的。”   “别说了!”江彩蝶打断了江彩月的话,道:“我回来的时候,祠堂当时被火烧得并不严重,甚至你和爹娘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大火灼烧的疤痕,那个时候我大概也猜到了,因为你当时……”   “姐姐,凤逍遥和凤雅逸其实都是凤二伯的儿子,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这也是为什么秦沐风那么重视亲人却完全无视了凤逍遥存在的原因,同样也是凤家能容下凤雅逸的原因。”江彩蝶道:“我是那晚听到卫明轩和凤逍遥的争执才知道的,他们的母亲都被凤二伯侮辱过。”   “卫明轩那晚上的失常,其实是因为见到傅柔的悲剧再一次上演了,而他却无能为力。”江彩蝶哭着说道:“凤二明面上没有儿子,所以很喜欢凤逍遥这个名为侄子实为儿子的孩子,因为两人脾气爱好都是一样的。而且其实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已经见过凤逍遥无数次了,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凤逍遥盯上了。这也是招来苏家灭门之祸的起因。”   “好了,哭吧!”江彩蝶抱着江彩月道:“如今这里只有我们姐妹两个人也不需要顾及那么多。”   等江彩月哭够了,江彩蝶才开口说道:“许多的事联系在一起,我差不多就可以把整个事情构想出来了。这些年,除了我们家的事,我一直派人盯着卫语辰的一举一动,他杀的每个人之间的联系,都查了。再加上当年倩如带来的消息,我的心里就有了一个推测。”   “而证实这些猜测的,就是崔姓兄弟的出现,通过他们我了解到了更多的□□。他们也让我了解到了整个这件事将会有多么庞大的牵扯。”江彩蝶叹口气道:“我请越王去查了这四十年来仅京城富贵人家失踪的孩子,就多达千人。尤其是沐风之乱的前一年里最为猖狂,差不多失踪了近百的孩童。信王其实觊觎皇位多年,但是没有能力对付那些富贵人家的长辈,便在这些孩子身上寻求强者的感觉。”   “那天晚上是凤逍遥掳走我在先,爹娘去寻我在后,爹娘是在不察之下被苏家的人杀死的。”江彩月道:“苏家之中也有人参与了凤家的买卖,只是凤家的背后似乎还有人。”   “还真是没想到!那这些人还真是该死!看来当年卫明轩没有杀错人!”江彩蝶垂下了眼睑,道:“背后的应该是信王,挑唆秦沐风的人是他,挑唆慕容贵妃的也是他,淑妃所出第六子是他的。谁也没想到这位外表温文尔雅的信王,内里居然是如此两面三刀、阴险毒辣之人。他靠着这个生意聚集了大量的财富和人手。”   “姐姐,卫明轩应该并不知道那份名单的意义。”江彩月神色激动地说道:“但是,从目前所知来看,我觉得秦沐风写下的应该是两份名单:一份是客人的,另一份是卖家的。我怀疑那份卖家的名单还在凤九的手里,他想舍了凤逍遥保全凤家的名声以及其他的合作者。”   “好了,我知道。”江彩蝶轻声安抚江彩月道:“放心吧!这一次,谁都逃不掉!”   江彩月点点头,道:“我想进宫见外祖母,我是如今唯一可以指证凤家的人。而且我想告诉外祖母,她的小风一直都是如他记忆中的那般善良。”   “不行!”江彩蝶很坚定地拒绝了江彩月的提议,道:“最近皇室宗亲都回来了,你又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这些过往就不要再想了,我不希望你勉强自己!如今并不需要你的指证,一切我都会安排好的,我已经联络好了各个家族,到时候他们会配合我的!”   江彩月还是很不安心,江彩蝶无奈地说道:“你呀,还是在家里和卫语辰好好呆着吧!要相信姐姐的能力,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   江彩月点点头,不甘心的回屋休息了。   等在院子外的卫语辰看到垂头丧气的江彩月,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自作主张回来挨苏芷嫣骂了?”   江彩月看了卫语辰一眼,目光闪了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道:“我身上的伤,不是卫叔叔放的那把火烧的。是我自己第二天醒过来之后放的火,因为不干净,要烧掉。”   卫语辰摸了摸江彩月的头,笑道:“嗯,不干净的东西都已经烧掉了。没事了,若嫣还是乖孩子!我们好好珍惜以后的日子吧。”   江彩月并没有再参与之后的事情,江彩蝶和卫语辰担心十三年前的旧事又再次重演,并不放心如今的江彩月单独呆着,总是会有人跟在江彩月的身边。   江彩蝶很快就联合越王呈上了证据,但不知为何皇帝一直都很犹豫。就在当天晚上,倩如将六皇子为信王所出之事摆到了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皇太后已经不再如年轻时一般有耐心了,直接便下令杖责愿淑妃宫中的所有宫人,将淑妃与信王的私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自从上次三皇子中毒事件之后,淑妃一直都被皇帝保护在他的宫殿之中,只是这一次皇帝再也阻止不了太皇太后的行动。   一杯毒酒了结了淑妃,六皇子被宣布夭折送离了皇宫。   次日起皇帝病重,四皇子奉太皇太后之命监国。   “果然还是外祖母威严更胜一筹啊!”江彩蝶感慨道:“表哥这个皇帝恐怕到头了。”   “郡主,还是做好准备,一会儿咱们得去抓信王了。”越王道:“我这个堂兄狡猾得很,郡主可要小心了。”   “再狡猾的狐狸还不是被我们抓住了尾巴!”江彩蝶自信道:“放心吧!如今京城各个城门的守备将领都有孩子折在了信王的手里。天罗地网等着信王呢!”   十日之后,沐风之乱终于划上了一个句话,信王以谋逆罪被处置,连带着还处置了信王的党羽,那份秦沐风留下的名单,把许多人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   而江湖中无尽谷也被查出不可告人的秘密生意,成了罪恶与肮脏的代名词。   而那些富贵人家的子女或是被花子拍走或者离家出走的,如今他们终于找到了那些孩子的埋骨之处,桃花镇艳丽的桃花之下埋藏着的累累罪恶终于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王家的幺女,周家的幼子……这些大家族的孩子,如今总算是可以回家了。   各大家族都派人到这里辨认尸首,可惜年代久远的尸首已经变为了森森白骨,再也分辨不出曾经的模样;而那些还没有腐烂的尸首上满满的伤痕,也令人毛骨悚然,有亲人认出的竟哭晕在当场。   多年时候,桃花镇那段美好的爱情传说早就被骇人听闻的灵异怪谈所取代,整个镇子也寂寞了下来,渐渐变成了死气沉沉的乱葬岗,唯有桃花还依旧年复一年的开着。 作者有话要说:  渣作者的后记: 这是很久之前的坑了,上个月最近才重新拿出来,按照最初的思路继续写。原本只是一个相爱相杀的故事,只是可能是受这几年接触的新的东西影响,不自觉地就在原本设定好的路上跑偏了。为了和新的结尾想契合,进行了两次大的修改情节,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是这样的一篇。某雪作为一个渣作者,也知道文里还有许多漏洞,和不足之处。 某雪承认这是一篇夹带了一些个人情绪的文。某雪个人十分不喜欢对于某一类人的洗白,不管披上什么样的皮,犯罪永远都是犯罪,错了就是错了;也不喜欢某一类人的言词,某雪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去苛责受害者。这个世界上苛责别人很容易,但是苛责自己很难,所以很多人对自己十分的宽容。《红楼梦》里香菱的悲剧明明可以避免,为何她还是那样的结局?最初的时候,周围的人知道香菱是被拐骗的孩子,却无人报官;遇到贾雨村又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拐卖人口,在古代社会依旧是犯罪,可是为什么有人明知道身边的罪恶却不加制止呢?为什么就不能更多的苛责于自己去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呢?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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